第九章:舒儿
“安浩,安浩,…”
安浩隐约听闻一阵浑厚且沧桑的唤声,声音缥缈来去,刹那间消逝又起。未等他寻声而去,身遭一阵温热伴着一丝异香直入心肺。他身体一怔苏醒了过来,虽未睁眼却已然知道身下床榻是阁楼自名的龙凤卧。
此时,张老道与陆亦辰盘坐春香阁大厅中,两人各自酒色自醉。茶坊塌上张老道抱着偌大的酒坛,自斟自饮,好生畅快。他虽是自幼便入道顿悟,一生自以远了世间俗尘,可这酒却怎么也戒不去,言道一壶两壶解困乏,三壶四壶知命理。而陆大少爷却始终痴痴盯着厅中的三五歌姬,一曲舞罢又是一曲,琴起瑟落,群芳争艳。几名女子各个色艺双绝,特别是怀抱琵琶的女子,秀眉凤目,玉颊樱唇,腰身轻盈舞动。此女完全不输南晋苏杭道上西湖苑--栖凤楼里那些天下绝艳的名角。在张老道看来却怎么也不如杯中那口浊物,杯杯甘冽,入口便畅然无比,又是几杯豪饮,他提着酒坛迈步便出了阁楼。
安浩醒后良久,沉心静气,这才抚去额头温热的锦帕,抬首望向窗外的茫茫一片白,雪花仍是簌簌。又是一场不怎么合事宜的银素,想到近来事端频发他下意识瞅了瞅一侧的蒲垫,那件破烂道袍还在,又检查了床边脚踏下的剑匣,这才心中略安。
挣了挣僵硬的腰身,他站起身来,踉跄几步来到厅中桌前。鸿鸣竟已然入鞘竟还被擦拭的很干净,就连剑柄缠绕的牛皮也做了精心的处理,若不是剑鞘没换他完全看不出那是跟随自己十七年的佩剑。
忽然间他心头一动,张老道素来视剑为命自是不会轻易动别人佩剑,至于陆亦辰那小子自己的佩剑都不咋细心打理,剑镦上挂满了铜青,自然也不会如此细致。想来定又是那自称陆姓的美艳女子安了什么歪心思,而且几次夜袭疑点重重,暂且不说都是在这明湖别苑,那帮训练有素的黑衣人明显受人指派,行动完全是有意避开张老道和陆傻小子,特别是即将败露时的那记灭口。
“噔噔蹬”几声缓步,一名窈窕女子上得楼来,接着传来一阵柔声,道:“公子,您醒了?”
安浩回身望去,那是一名年岁约莫十七八的粉锦长衫女子,此女子他见过,正是那夜身随陆大小姐的侍女,虽是换去了寻常侍女的衣服,可那双狠辣的眸子却还是令人极为不适。他思虑良久,越发觉得此地有诈,此人有诈,略一停顿后,极为恭谨地开口说道:“姑娘这几日辛苦了,我想…还是请回吧,”
舒儿没搭理只是双眸温情的看了过去,完全不避讳他裸着身子,微笑说道:“在别苑这几日接连给公子带来不便,而且还令公子负伤,家主满心亏意,几日都是寝食不安,特遣小女近日来贴身照料。家主特别嘱咐,公子一应需求都有别苑操持,还望公子海涵。”
安浩冷笑一声,说道:“那还要多谢陆大小姐了,不过,你们大可不必如此,有人要杀我,我将其反杀,自然是我的事儿,与你们有无关系自是明了,我又不是傻着任人宰杀,毁了你们这别苑我当要承担,不然,你说呢?”
舒儿缓步上前,不做理会,看了看安浩腰间药布,又瞅了瞅桌上的长剑,抬手一击药布处的殷红,面容有些僵硬的柔媚一笑,说道:“公子还有什么需求,舒儿这就安排,”
安浩身子一怔,抬手握住鸿鸣,沉压腹部涌动而上的一股气息,平静问道:“你动了我的剑?”
舒儿又是极不自然的咧嘴一笑,假模假式,伸手抚上他置于剑身的手,柔声道:“妾身只是心疼公子,自是也心疼这名剑,所以自做主…”
“罢了,”安浩怒喝一声,挥开那只柔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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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皙的玉臂,转而问道:“张老道,陆公子呢?”
舒儿娇躯一转,退了几步,回道:“自是安然无恙,此时正安神修养呢,”
两人虽未明里交手,却也有了几番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