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荼蘼
水,挣扎和屈服两种情绪在血液里互相撕咬,胜负早已被人玩弄在股掌中,清澈眼底酝酿出一丝名为恐惧的臆想。
情绪在脑海里聚散混乱到顶峰,绷不住抗不下,只想反抗。
他忽视轻按在下颌的指腹,猛地向右偏了下头,低声喊:“我要走呃——”
黛蓝色眼底微暗,薄唇浅浅勾起一点残忍的弧度,轻柔的指腹随着沈忘州的动作向下划动,制止他逃走的同时,用力抵住上下滚动的喉结。指尖顶进软骨的凹陷,向里碾压。
窒息和干呕的感觉席卷了所有感官,一滴湿润从泛红的眼角溢出,滑落在脸颊。
大脑彻底失控,沈忘州双手的第一反应是反手抓紧鲛人的外袍,手背绷紧到青色血管凸起,下巴被迫用力地向上扬起,整个人以一种颓靡危险的姿态紧紧贴附在鲛人身体上。
绷紧的脖颈像展翅欲飞的鹤,被拴上绳索狠狠拽回,颈侧的青筋血管剧烈鼓动,嘴巴张着,像要溺水的人大口大口地呼吸,却仅有一丝丝可以钻入挤压得狭窄的喉咙。
身体变得不受控,在受伤的边缘疯狂徘徊,陷入屈服的恐惧。
痛感稍纵即逝,警告后的温柔像暴雨后的细风,完全不去想肆虐的记忆。
空气再次顺畅地灌入喉管时沈忘州猛地弯下腰捂住喉咙,喘得像再也没机会呼吸了。
腿也在抖,一点点尺度微妙的、情绪异样的、劫后余生的舒服,从痛意火烧似的喉结扎入冰冷的脊髓,顺着那条骨髓缝钻进四肢,燃烧掉每一寸抵抗,让他腰间发软地靠在鲛人怀里佝偻着,弯着,蜷着,挤着,抖着……
不成人样。
刚刚降下惩罚的拇指在殷红充血的喉结上细腻地揉着,每动一下沈忘州就抖一下,像浑身都不能触碰的兽,哆哆嗦嗦。
沈忘州一只手抓住鲛人环住他腰侧的手,像是推开,又像试图通过他保持平衡。
苍白修长的指尖勾住他发颤的手指,圈住,握在掌心,捏捏揉揉……揉的舒服了,他就忘了那点儿疼,毫无防备地将手指放在鲛人掌心。
鲛人低头趴在他肩膀上,下巴抵在肩膀时他又没法控制地浑身一抖。鲛人拨开他的手,托住滚烫的颈侧,用软软的唇亲吻他的喉结,像尝,也像吮,力道轻柔安抚。
“忘州……”
他被饱含涩意的嗓音圈住喉结,握住鲛人的手渐渐用力。
鲛人靠坐在桌边,亲昵地抱着他,唇瓣蹭动,含糊不清地求着:“多陪陪我,陪陪我吧。”
沈忘州让他喊得心尖儿使劲儿颤了颤,耳根红热地呼吸着,想张口说“陪”,又一点儿力气都提不起来。
刚刚挣扎的那些力气顺着软成春水的身体溜走,现在他虚的嘴唇干涩,浑身上下被前几日的司溟和胤淮勾得亏虚又无力。如今鲛人还未如何,就让他彻底散架了,散成软腻的一团,脊髓发颤灵魂也随之虚弱。
“你不能……碰我喉结。”开口的沙哑狼狈像是遭了一场无法形容的折磨,沈忘州也算经历很多了,听见也微微一怔。
被按住喉结的窒息恐惧里挣扎出零星的愤怒,回想心底升起的阵阵屈服和毫无还手之力的模样,他羞臊得蜷紧了手指。
感受着搭在唇边的手,沈忘州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低头一口狠狠咬住了鲛人的手腕。
这一口咬的用尽了骨头缝里的力气,沈忘州甚至尝到了浓浓的血腥味,刺激着每一丝理智,告诉他强大如鲛人,也被他叼在嘴里死死咬着,都不还手!
征服的愉悦和满足充斥着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沈忘州感觉自己兴奋得有些过了头。
他齿尖微松,却只是累了。
歇了会儿后,舌尖扫过滴滴血珠,尽数吞咽下去,又继续用力咬着。
乱成松软一团的脑袋想不出他是因为对刚才鲛人举动生不起气来的愤怒,还是纯粹的恼羞成怒。
他只是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