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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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思思合上了眸,两行清泪顺着面颊落下来,天无若紧紧皱着眉,却一点也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人。韩从忠下葬那天,他没敢放付思思出府,一直陪着她在醉雪庭里整理着周聿和韩从忠留下来的东西。
初世羽给了韩从忠最简单的葬礼,却也是大虞有史以来最有争议的葬礼。
彼时大雨倾盆而下,灰白的云端上却无故盘旋着多只长鹰,鸣声凄厉惨绝,一直跟着到了韩从忠的下葬之地,六个时辰后才相继离去。
墓碑之上未刻铭文,被大雨冲刷出千沟万壑,在那云雾里隐藏着。
“你不需要劝我,”付思思自顾自地摇了摇头,说:“当日那箭虽然要不了瑕丘的命,但总会让她的身体雪上加霜,是我害了他们,是我的错……”
天无若攥紧了手指,冷笑了声,说:“你确实是有错,你都不知道你到底错在哪里,就这么把我推开,有用吗?”
付思思没有回话。
“也罢,”天无若轻轻叹了口气,说:“你自己慢慢想清楚,这几日我会留在宫里帮陛下处理事情,想清楚了,你再来找我。”
***
若飞被解开了脚上束缚的铁链,“噌”的一声直冲上云霄。
系宇不管不顾地伸手拉住厉埏川,却被厉埏川一把推开。
“主子,你现在不能走!”顾钊死死扯住竹石的缰绳,说:“您不能只凭一封信就真的信司业大人会出事啊。”
厉埏川皱紧了眉,厉声说:“让开!”
温容希抬臂挡着厉埏川,淡声说:“总督稍安勿躁。这些谣传不见得就是真的,卓司业没有任何理由被杀,你也不必如此忧心。”
“方才你也说了,卓瑕丘对我很重要,”厉埏川挣开系宇的手,说:“我就回去看一眼,看一眼我就赶回来。”
“莫非总督要抗旨吗?”温容希向前一步堵住了厉埏川的路,说:“此刻回去,除了让陛下降罪于你而牵扯上北骊,我想不到任何对总督有利的解释。”
系宇俯身跪了下来,说:“主子三思……北骊还需要你啊。”
顾钊扯着缰绳也一并跪了下来,说:“若是主子不放心,属下可以代替主子走一趟,但是主子万万不可以身犯险啊!”
厉埏川摇了摇头,说:“我确实是没有想到,北骊现在已经成了我的枷锁是吗?若是我真的抗旨回都,我就万劫不复成北骊的罪人吗?”
“属下不敢。”系宇顾钊垂下了头。
温容希却说:“总督这话是在与我们说还是在跟自己说。”
厉埏川叹了口气。
温容希说:“总督知晓陛下不会轻易动北骊,但是前提是总督安分守己,北骊才能相安无事,你这样做或许碰不到陛下的逆鳞,可是卓司业就不一样了。卓廷大将军之事已经让她遭受了很多苦难,她聪明到能自保,可总督不能因为自己一时冲动而害了卓司业,这恐怕不是你的本意吧。”
“你什么都知道?”厉埏川嗤了一声。
温容希闻言笑了笑,说:“我不知道,只是这些事情你冷静下来自然会想清楚,现下不过是关心则乱罢了。”
厉埏川斜眼看着温容希,说:“你确实是会洞察人心。”
“总督谬赞。”温容希敛起了笑意,说:“我说的只是就事论事。”
“我现在不回皋都,自然是要帮你将这些事情解决透,可是北骊和卓染,还轮不到你来告诉我该怎样中和。”厉埏川深深吸了口气,说:“我会尽快想办法引出那些人,其他的事我一概不会管。”
温容希却没有收敛压迫感,他低头将逢吹乱的腰间系带整理好,说:“总督这话说的有些早,庐州的事情不也没有得到解决吗,总督归期遥遥啊……”
厉埏川勾起唇角,眉尾轻挑,说:“那就不是颜述你该操心的事了,我归期遥不遥,那得看我自个儿。”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