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谲
卓染皱着眉,说:“博士们布置的作业可完成了?谁准你们下水玩的?”
“司业大人,那些穷学生都走了,我们在这里太无聊了,玩玩怎么了?”一个学生拧着衣裳上的水,说:“他们都去哪儿了?我听祭酒说要把他们都赶走,不能参加秋闱!”
常胤郁将伞盖在了卓染头上,却被卓染推开了,卓染看着那些学生,说:“国子监向来一视同仁,哪来的这套穷学生的说辞?”
“可我们就是听到了祭酒这样说!”
手里的鱼挣扎了几下,学生紧紧捏住它,不耐烦地看着卓染,说:“司业,那些废物走了,我们也就不怕什么了,秋闱不是很好就过的吗?”
“对啊,”一个学生揪走了树上的枝条,在卓染面前晃荡了几下,说:“我爹可是户科给事中,往后我也可以是给事中的。”
卓染微微捏紧了手指。
“司业大人可是永州才女呢。”拿着鱼的学生将鱼捏死了,随意丢在了地上,嫌弃的闻闻手上的鱼腥,接着说:“到时候可得倚仗大人呢。”
“有什么好倚仗的?她不就刚凭着严家二公子才爬到这个位置上的吗?我还听说……”
“叮”的一声,卓染就已经抽出古松阴,剑刃离他脖颈一寸,往下却划破了他的衣襟,作为装饰的银链子掉在了地上。
卓染将古松阴抛给了常胤郁,她冷眼瞧着那些吓得脸色发白的学生,笑了笑,说:“怎么不继续说了?”
哪还有谁敢说话。
雨点依旧无情的敲打着房檐树枝,卓染叹了口气,说:“从前那些小孩子我可以不计较,但你们这些人,敢在我面前言出不逊,我就让你尝尝成为寒门子弟的滋味。”
“司…司业大人…”带着哭腔的声音听的卓染恶心。
卓染叹了口气,说:“或许我们彼此还没摸清楚脾性,不过别着急,咱们来日方长。日后谁想要提旧事尽管来,谁想要和我干架也尽管来,且看看谁会先去底下求饶。”
常胤郁收了伞,卓染拿了名册就走,常胤郁乜眼看着学生们,数落着说:“别惹你们司业,你们惹不起!”
初世羽裹着披风,听着卓染的国子监呈报,渐渐手里的茶盏就变凉了。天无若见状,重新添了一盏茶,轻声说:“陛下…”
初世羽轻咳了一声,说:“瑕丘,西丛街现在情况如何。”
“回陛下。”卓染颔首,说:“总督和付司狱已亲自前往帮左相大人,莲花巷地势低,官沟也在堵塞,武侍郎和一些学生还没被救出来,是要费一些时间的。”
天无若想了想,说:“司业这是刚从国子监赶来吧。剩下的那些学生都是达官显贵人家的,祭酒和司业不在,他们怕是要闹翻天了。”
初世羽瞟了卓染一眼,说:“此次是柳玉霖和罗锐失误,国子监的学生牵扯到太多方面。总督派人去帮忙应当无事,瑕丘,你现在就和江如蓝一同去,务必将受伤的国子监学生安抚好,不得有任何差池。”
卓染拱手行礼,说:“是,臣告退。”
江如蓝就在殿外头候着,常胤郁捏着古松阴,轻声说:“小师妹,现在怎么办。”
“你先回醉雪庭看看师父和周叔。”卓染想了想,没带剑,说:“等空下来我就去。”
江如蓝和卓染一同冲进了大雨里。临近午时,武修亭和所有遇难的学生都被救了出来,贺熙尧把武修亭从废墟里拉出来的时候,人手脚冰凉,吓得罗锐以为摊上了人命。
王济同将棉被裹在武修亭身上,随行太医跟着进了附近搭起的棚子,学生们受伤甚重,柳玉霖挨个叫醒了他们,将备好的热汤赶紧拿了过来。
严应贞这才松了口气,武修亭气若游丝,一句话说不全,就被抬进了屋子。严应贞避着雨,看着眼前的废墟深深叹息着。临近的休憩地就只有醉雪庭了,贺熙尧和王济同扛着武修亭,柳玉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