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陷
夜风微凉,卷花香铺面而来。
厉埏川勒紧了缰绳,竹石鼻子喷出来一口气,在原地转了转。
厉埏川说:“卓瑕丘,醒醒。”
卓染被风吹得有些冷,她缩着脖子,下了马,厉埏川一手牵着竹石,一手推着卓染往里走,系宇出府门牵过了竹石,厉埏川说:“饭菜备着么。”
系宇木然地点点头。
卓染饭没吃多少,就趴在饭桌上睡着了。
厉埏川叹了口气,他看向顾钊,说:“府中可有女眷的衣物?”
顾钊说:“侍女的衣物是有的,属下可以去借。”
厉埏川想了想,说:“罢了,等会儿扒了她的衣服洗干净就成。”
顾钊惊讶的看着厉埏川,似乎没想到厉埏川会这么说,他点了点头,退下了。
“卓瑕丘。”厉埏川揪着人领子拖起来。
卓染抬眼瞪着他,说:“做什么。”
“去洗干净,你太臭了。”厉埏川指了指浴堂的方向,说:“自己过去洗。”
卓染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慢条斯理地往浴堂走去。
她浸在水里,慢慢清醒了。
廖泽带走了周聿,那么他肯定清楚当日周聿没有死,既然逮到了周聿,廖泽就不会轻易放过他。严承轩的意思是廖泽只提了周聿,所以暂时看来韩从忠是安全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有人过问韩从忠是否还活着,也没人关心他年事已高,是否糊涂甚至疯掉,这是个好事情。只要没人将目光投过来,卓染就有机会,要救出周聿,必须先瓦解廖泽,正好严家给了卓染这个机会。
廖泽此人老奸巨猾,想引他上钩,是得费些功夫。李成如如今在御史台,没那么容易和廖泽互通消息,况且严家不会给廖泽任何生还的机会。
此事,得看严家的动作。
韩从忠还在醉雪庭,卓染想着要找个时机一定要回去与他说一声,周聿被提走,韩从忠肯定要担忧的。
卓染想得出神,没有发觉有人进了浴堂。
厉埏川蹲下身,卓染泡在水里,靠在池壁上,就露出来锁骨和脖颈。水面上浮着层层花瓣,有几片粘在卓染的锁骨上,水漫过去了也没有带走它。
厉埏川垂眸看她,盯了半晌也没见她有反应。
“卓瑕丘。”厉埏川轻声说。
卓染吓得一个机灵,她欲起身,冷不防脚下一滑,整个人摔进了水里,溅起的水花弄湿了厉埏川的衣物。
卓染从水里露出了头,她抹了把脸,说:“厉弛越你禽兽!”
厉埏川站起了身,指了指自己的湿衣裳,说:“谁是禽兽?”
卓染没理他,躲到了花瓣多的地方,抬手盖住了肩膀。
“做什么?”厉埏川见她的模样,浅浅一笑,说:“怕我?”
卓染冷哼一声,说:“怕啊。整日里神出鬼没,偏爱往人浴堂里钻,这要换了别家姑娘,早就报官了吧。”
厉埏川就这么俯视着她,花瓣盖着,他想看也看不着什么。
卓染抬眸,浴堂里热,厉埏川分不清她眸子里的水光是哪里来的,他就这么盯着卓染,说:“你在这里待了许久了。”
卓染抬手捻着花瓣,捏得手指染上了红,她无所谓,泡得越久越好,没有地方比这里更舒坦了。
“总督洗过了?”卓染说。
厉埏川等不着人出来,直接在自个儿屋里洗了,他刚换了身衣物,就又被弄湿了。
厉埏川歪着头,说:“你要在这里泡到天亮?”
“未尝不可。”卓染离厉埏川越来越远,躲到了他的对面。
厉埏川正了神色,说:“你不出来我便这么问了。”
“那还能拦住总督吗?”卓染嗤笑。
厉埏川说:“廖泽知道周聿没死吧?”
卓染往后一靠,在水中架起了腿,她说:“知道了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