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
卓染到了丹凤轩殿前,严承轩是外臣,不能随意进出后宫,卓染在殿外候了一会,就瞧见人出来迎她。
冬珠穿着淡粉梨花长裙,梳着双螺髻,坠了两串流苏,卓染一瞧就知道是严青瑶身边的人,这是丹凤轩的掌事姑娘模样。
上次在左相府见到严青瑶的时候,冬珠没有在,卓染看她面生。
“卓司业。”冬珠微微屈膝行了礼。
卓染说:“姑娘多礼了。”
冬珠瞧着卓染的貌,她见到的美人多了,卓染这样的还是头一回,她莫名对这人有好感,笑着说:“司业叫我冬珠便可。”
她带着路,说:“司业这边走,娘娘在殿内等候。”
卓染点了点头,她捏着玉佩,从宫门一路走过来,她掌心热出了汗。
严青瑶散着墨发,她未施粉黛,比上一次清减了不少,米白冰丝裙更是添了一分感觉。她在红木雕花几案里来回穿梭,捏着剪刀修理着枝叶。
卓染进了殿内,冬珠传了一声:“娘娘,司业大人到了。”
严青瑶在里头闷声“嗯”着,说:“你先下去吧。”
冬珠闻言退下了。
卓染隔着几案拜了礼,说:“卑职拜见贵妃娘娘。”
严青瑶满意的看着盆景,这才搁了剪刀走出来,她净了手,说:“起来。”
卓染直起了身,她没来得及换衣服,严青瑶盯着她看了半晌,指着她衣裳,说:“其实你不用着急的,晚点也无事。”
卓染垂首,说:“是。”
严青瑶坐下来,手指勾起紫砂壶,斟了两杯,说:“莫拘谨,坐。”
卓染坐在了对面,严青瑶将茶盏推了过去,看着卓染,说:“你在查廖泽?”
卓染抿着唇角,垂眸看着茶盏上飘出来的层层白雾,说:“是。”
严青瑶用指尖摩挲着杯沿,言语间传着丝丝凉意,她说:“本宫不想让他活着。”
卓染抬起了头。
严青瑶说:“朝堂之事本宫还是知道的。廖泽此人墙头草,惯会见风使舵,这次严家受罚,他可没少落井下石。”
卓染说:“司狱这个位置来之不易,他定要曲意迎合,才能守住自己头上这顶帽子。”
“他活得越久,这事情就越是没法说清楚。诏狱供词全经他手,是真是假谁能分清?”严青瑶品了一口茶,回味似的,她说:“这人留不得。”
卓染看着严青瑶,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严青瑶要她动手做了廖泽。
这恐怕不止是严青瑶的意思。
卓染想了想,微微勾起唇角,磕了下茶盏。
***
厉埏川没等到人,反而候到了常胤郁。
连岳校场这时没什么人,都赶去吃饭了,偶尔碰到几个禁军远远的朝厉埏川行礼,厉埏川抬手示意,叫住了常胤郁。
“哪儿去了?”厉埏川说。
常胤郁腰牌没带,钢刀没佩,一副市井懒散模样,他笑了笑,慢慢走到厉埏川身边,说:“喝酒去了,不过可惜了,没给总督带一坛。”
厉埏川转过身,说:“你随我进来。”
常胤郁一摆袍子,跟着厉埏川进了大帐。
厉埏川坐下来,仔仔细细擦着恶邪,半晌没有说话。
常胤郁忍不了,他站在那里抖着腿,无聊地吹起了口哨。
“常胤郁!”厉埏川抬高了声音。
常胤郁听出来厉埏川在凶他,他一脸无辜,吸着鼻子,说:“总督叫我来却又不说话,这是什么意思?”
厉埏川抬眸,他微微皱着眉,歪着头,用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语气,说:“常祎柯?”
常胤郁面不改色,挑着眉,说:“总督怎么知道我的字?”
厉埏川抄起恶邪朝他砍过去,常胤郁反应敏捷,旋身抽出了放在一旁的刀,挡住了厉埏川的攻势。
厉埏川记着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