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
埏川瞧见了卓染嘴角和眼尾的绝美弧度,说不清楚那到底意味着什么,他觉得那样的卓染,坏到了骨子里。
厉埏川“哼”了一声,说:“妖孽。”
彭戈瞪着他,但是他没瞧见厉埏川在无人看见的时候,喉结上下滚了几轮。
卓染跪在御前,叩头行礼:“罪臣之女卓染叩见陛下。”
初世羽说:“卓染,朕大赦天下许你出入醉雪庭,你便这样报答朕吗?朕问你,你和路三有何关系?济元寺纵火一案,是否是你所为?”
“臣女…”卓染还没说完一句话,就掩住唇咳嗽了半天。
初世羽抬起头,看着她:“说。”
卓染染了风寒,低声说:“陛下明鉴,臣女入醉雪庭四载有余,日日忏悔己过,惟伤当日对陛下出言不逊,未尽臣女之责,因此,大赦之后臣女便每日来这济元寺祈求国泰民安。陛下所说的路三,臣女并不认识,前日醉雪庭杂役不慎打翻烛火,烧了醉雪庭,臣女连夜来此求助,染了风寒,所以昨日并未出现在济元寺。纵火一案,非臣女所为。”
“杂役打翻了烛火?哪个杂役?”初世羽问。
卓染说:“陛下宽宏,准许付掌狱找来杂役来填饱醉雪庭里人的肚子,臣说的,就是做饭的杂役。”
初世羽将信将疑,说:“你所言,谁能作证?”
付思思上前,跪在卓染身旁,说:“陛下,臣能作证。醉雪庭失火时,臣也在,卓染求助济元寺,是臣的意思。”
天无若捏着袍子站在初世羽身后,没敢说什么。
初世羽乜了眼:“哦?”
彭戈说:“陛下,醉雪庭失火那日,其实臣也在的。不过臣只是路过,顺道搭了把手。”
初世羽也咳嗽着,他攥紧了龙袍,天无若立刻递了口茶,他缓了半晌才顺了顺气,说:“朕知道了。”
初世羽让人都退了出去,咳的愈发厉害,天无若斗胆拍着他的背,说:“陛下当心身子。”
初世羽摇摇头,说:“卓染,朕希望你不要骗朕,路三的死绝非偶然,而你也不是这么清白。”
卓染埋着头不说话。
天无若说:“陛下,这事查不清,元明大师说纵火有人蓄意为之,或许只是对济元寺不满,并非与上巳祭祀过不去。况且,路三是李公公的人,李公公受恩多年,若是因这事受到牵连,只怕会惹人不满。”
初世羽说:“朕知道。永、新、涂三州的事情虽然过去了这么久,但是已经给北骊、西启和易东提了醒,如果现在皋都动乱,只会动摇外边人的心,这不是件好事情。”
天无若说:“陛下不必忧心,总有法子解决的。”
初世羽看着卓染,说:“你自小体弱,待在醉雪庭里好好了此残生,这便是朕给你最大的恩赐了。”
天无若却摇摇头,说:“陛下,这件事情已经传出去了,何不将计就计,让卓染彻底出来。”
***
周聿就在外边候着卓染,生怕她出什么事情,一见到卓染出了济元寺,立刻冲了上去:“染儿,怎么样了?”
卓染抬眸笑了笑:“一切都在师父预料之中。”
周聿松了口气,说:“那便好。我方才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走吧,饭菜都做好了。”
卓染走着,轻轻咳嗽两声,说:“周叔,付姐姐帮我说话,也担了陛下的怀疑,往后就不要让她来了,以免连累她。”
周聿点头:“在理。”
背后突然一阵冷风,卓染没有躲避,无比镇定的回了头,就见长鹰的利爪悬在她的头上,强有力的翅膀朝她扇风,不断挑衅。
周聿下意识将她护在身后,卓染却盯着策马疾驰而来的人笑出了声。
厉埏川吹了一声口哨,若飞乖乖的盘旋在空中,时不时嘶嚎一声。周聿恍惚间看到了尚洛秋的模样,半晌没回过神。
厉埏川也同样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