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只是做一个交易

“纳什承诺他有办法可以让我的女儿活下去。”克里斯?沃伦的眼神出现了细微的挣扎，但立刻又陷入了茫然。

“什么办法？”

“纳什告诉我在南方的沼泽山林里，翼魔族的村子里生活着我的另一个孩子……我只要找到她，挖出她的心脏……在康丝坦斯的成年祭礼上使用……康丝坦斯就可以恢复健康，还可以收获另一份天赋……”

哈克?莫里斯吃了一惊，但他还是继续问：“那么代价是什么？”

“我的库房里有一个首饰盒，没有人能打开它，纳什想要那个盒子……他在机械方面很在行……”

莫里斯记得那个首饰盒，是当年克里斯?沃伦青年时代还在骑士团的时候，有一次为了猎奇在拍卖会上得到的，只花了二十个金币，巴掌大，镶嵌着玳瑁，挺别致的一个小东西，果然像拍卖行介绍的那样打不开也砸不烂，大家曾经打趣沃伦可以把这东西当做护心镜用。纳什怎么会知道那个盒子？

莫里斯迟疑了一下，问：“那么那个孩子后来怎样了？”

“死了，我派人把尸骨送回翼魔村，和她的族人们埋在一起。”沃伦这样说的时候，语气里流露出些许愧疚。

第二天早上，莫里斯辞别沃伦一家，继续前往帝都。送行的人当中有那位纤弱的康丝坦斯小姐，但是莫里斯却无法把她与那个在山顶上迎风站得笔直的影子重合在一起。

莫里斯没有想到，他的帝都之旅在一天后戛然而止。

那天下着小雨，车队离开沃伦公爵的领地后行进在湿润的石子路上，距离下一位公爵的城堡还有三天的路程。领头的骑士奎因听到天空中一声熟悉的鸟叫后抬起了手臂，一只驯养来用以传递信息的游隼轻巧地落在他的金属臂环上。这种暗紫色羽毛的小型猎鹰名字叫奥菲拉。

奎因把准备好的肉干送到猎鹰嘴里，然后解下缚在它腿上的金属小管，他手臂一抖，猎鹰就飞到极高的天空中去了。

莱茵接过金属管中的纸条只看了一眼就递给马车里的莫里斯。

“停车，我们回去，不经过沃伦的领地，从奥兰多夫人领地的边缘穿过去。”一分钟后，亲王在马车里下令。

这样的路程会远一点，经过荒原时没有任何补给，但胜在不需要拜访任何一位邻居。猎鹰从帝都带来的消息，雷诺王子遇刺，莫里斯意识到现在帝都的形式不适合自己一个乡下贵族贸然介入，即使他是一位实力强大的亲王。

天黑的时候，两头翼龙在车队前方落下，莫里斯亲王和他的侍卫首领奎因离开了队伍。

半个月以后，放逐之城。大雨滂沱。

莫里斯正坐在壁炉边烤着被打湿的靴子，火苗一明一灭让这个房间显得更加晦暗。

和他隔着一张茶几坐着的是满脸疤痕笑容猥琐的纳什大人，他惬意地把穿着羊毛袜子的脚凑近火炉，又把身上的毯子裹了裹。

已经是初夏了，可是这个该死的机械之城里温度还是冷得吓人。

“这样的天气真是太糟糕了，就像……就像我们上次见面时那样。”纳什眨眨眼睛。

他们上次见面还是一百多年以前。

“您这里实在是太远了，我出门时没法挑选天气。”莫里斯说。

“这么说来您是特意来看望我的了？尊敬的亲王殿下，虽然这样的雨在夏天里很常见，但我还是太感动了。”

“我听说您是无法离开傀儡城的，否则倒是可以在秋天邀请您到我的封地上来，那里秋天的景色很美。”

“无稽之谈，只是像我一样的老头子对世上的事情已经感到不新鲜啦，什么都看够了，只想舒舒服服地呆着，把最后的日子慢慢晃过去罢了，谢谢您的邀请，不过我想您应该不是亲自来下请帖的吧。”

“的确，我听说您可以破除神的诅咒。”

纳什愣了一下，放下了手里没喝的花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