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幕 破囚笼 六
是身首异处。人高马大的刽子手被这股凌厉霸狠的力道惊住了,稍稍迟疑一下,便将手中仅剩半截的鬼头刀朝脚边一丢,快步向场外退去。
祁子修见状却是恼羞成怒,竟是亲自冲入了刑场,一把抄起断刀便欲朝弟弟的脖子上再次砍去。然而不等其将刀握稳,便忽听得头顶上空弓弦震响,一支羽箭准确无误地命中他左侧的衣袖,进而牢牢地钉在了地上!
“我的箭法可不如刀法精准,若是再敢乱动,下一箭说不准将会射穿你身体的何处!”
屋脊上的黑瞳少年高声威胁起来,伸手又取了一支羽箭搭于铜胎铁背弓上,孔武有力的臂膊直拉得弓弦咯咯作响。
“将炎,你还回来做什么!我以为你同百里将军早已经趁乱逃出去了。单凭你一个人是救不了我的!你快点走啊!”
被困断头台上的祁子隐奋力将脑袋抬得高了些,语气间既有些讶异,却又带了十分焦虑。然而他话音刚落,便瞧见黑瞳少年的身后又闪出了一个青衣青袍的男子,其纷乱的头发在风中飘舞着,豪迈不羁:
“小鬼,他一个人的确救不了你,不如再加我一个吧!”
“百里将军,你竟也来了……”
祁子隐的鼻子一酸,视线登时被泪水模糊了。然而不等他继续多言,便被身旁年轻的世子一把扯住了头发,威胁起屋顶上的两位不速之客来:
“想不到,你们这群乱臣贼子敢再露面!来人,统统给我拿下!”
祁子修奋力扯了几下被铁矢钉于地上衣袖,却发觉根本无法扯动,只好愤怒地朝刑场四周的那些玄甲武士咆哮了起来:“一群蠢货!人犯的同党都来劫法场了,难道要本王告诉你们该做什么?还不快来帮我!”
“世子,末将可没有让您一个人朝刑场里冲啊。而今我们虽于刑场周围埋伏了许多人,却以弓弩手居多,不善近战。若是放箭的话,倒是会连您也一并射死在这儿了!”
一直藏身在兵队之中的郁礼终于走上前来,暴凸着的双眼,就仿佛盯着猎物的猎鹰般向世子脸上看了过去。对方足可杀人的眼神令祁子修不禁有些慌张,连声音也微微颤抖了起来:
“你——你可别乱来啊!本王、本王可很快便是晔国的新君了。你,你是王叔派来保护我的,可不能胡来!”
“似你这样的无能之辈,若非督军大人有令,本将军根本就不会留你到今日!”
郁礼手中握着他那柄宽背马刀,迈着方步行到了祁子修的身边,一抬手便将其袖笼上的铁箭拔了出来。世子得以脱身,立刻抱头朝刑场外逃去。郁礼在其身后重重地哼了一声,两眼却始终直勾勾地盯着将炎,分外眼红:
“既是弑君的要犯,那也不必讲什么道义和规矩了。兄弟们,先前督军大人曾交代本将军,今日得擒将炎者,赏千金,封百户!得擒向百里者,赏万金,封千户!无论死活!速速随我将这些谋害先王的党羽一网打尽!”
重赏之下,刑场四周的玄甲武士也群情激奋起来。他们皆是郁礼精心由舟师四营中挑选出来的好手,个个虎体熊腰。只听主将一声令下,甲士们便好似黑色的潮水般冲着刚刚跳下地来的黑瞳少年与青衣将军围了上去!
“将炎你尽量挡住这些甲士,我好腾出手去救子隐!对方有备而来,不可能只派如此之少的兵力驻防。若是拖至援兵到来,我们几个便是有通天彻地的本领也难脱身了!”
向百里用力拍了拍身边少年坚实的脊背,说话的语气就仿佛是一同上阵杀敌的父子。将炎则点了点头,抬起手中的铁胎弓又是三次连射。
少年人的箭法本就不弱,这些年来又受青衣将军悉心调教,弦响之处,已经冲至眼前的三名甲士应声倒地,箭箭命中眉心。
这三箭也立刻在包围圈上撕开了一道缺口,而后将炎便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脚下一蹬、一踏便越过了挡在身前的人墙,径直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