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幕 破囚笼 六
继承王位之人尽数除去!”
“大人你且听听自己说的这番话,还有没有一点廷尉司断案的严谨之风?你们可曾想过,那个篡位谋逆之人或许另有其人?你们又可曾想过,或许正是其他通晓秘术之人暗中设计,将我诬陷后缉拿定罪,以绝自己的后患?!”
刑场中的少年突然无力地笑了起来。他清楚地知道眼下祁守愚同祁子修尚未现身,即便自己指认此二人便是此次谋反的始作俑者,也根本无人会信,甚至可能会适得其反。
然而话音刚落,马车里坐着的人却再也忍不住冲将出来,竟是断了一条胳膊的祁子修。他心中本就有鬼,生怕此刻胞弟再说下去,自己于流影台上向父王施咒之事便会当场败露,奋力挥舞着那条仍绑着纱布,微微向外渗血的残臂咆哮起来:
“你放屁!本王,本王那日可是被父亲生生砍断了一条胳膊!若说有人密谋篡位,唯一有嫌疑的,就只有分毫无伤的你一人而已!”
昔日相敬相爱的兄弟再次相见,却已是势不两立的冤家对头。祁子隐鼻子一酸,却还是忍不住向对方好言相劝起来:
“子修哥哥,莫非这么多年你都没看明白么?王叔他其实一直都在利用你!他觊觎晔国王位已久,在海凌屿上时,更是当着我的面,亲口承认了自己密谋篡位之事!
“笑话!待父王出殡后,本王便将正式继位,又有他祁守愚什么机会?看在你我兄弟一场的份上,若子隐你现在便供出那向百里等一干逆党究竟潜逃去了何处,我——寡人还是可以下诏免你一死的!”
对方俨然已经以晔国公自居了,更是对少年的劝说分毫不信,反倒继续步步诱其出卖自己的朋友与恩师。祁子隐见状长叹了一口气,自行迈步走向了刑场当中那一整块花岗岩磨制而成的断头台前,大义凛然:
“子修哥哥且听我一言!如今父王、六位哥哥,还有姐姐妹妹们全都不在人世了,王叔他重权在握,更是早已动了杀念,即便让你利继位之后又能如何?多说无益,我只希望自己的一条命,能够为你,为自己的朋友们多换一些周旋的时间!”
“胡扯,胡扯,胡扯!将死之人,还当着这么许多人的面大放厥词,意欲挑拨寡人同王叔的关系?!你既想死,那便成全了你!”
年轻的世子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理智。或许是少年的话令他觉得后怕起来,又或许是极力想要掩盖住自己同靖海侯狼狈为奸的事实,其竟直接冲到了廷尉面前,抓起小案上盛着令牌的竹筒一股脑地全都扔了出去:
“行刑!立刻给本王行刑!”
带着黑色面罩的刽子手得令,娴熟地将祁子隐按倒在断头台上,又扣紧了铁枷的锁头,转而从一旁的小桶中撩起些清水,洒在宽厚的鬼头刀上,沙沙作响:
“少主,今日多有得罪了。属下的刀昨夜精心磨过,只消一瞬,你便可以解脱。”
“多谢……”
白衣少年早已经做好了赴死的打算,此刻也不再多做无用的挣扎,只是盯着断头台下用来盛接自己头颅的那只沾满了血污的木盆,静静等待着冰冷的刀刃切断自己皮肉筋骨。
刽子手将手中的鬼头刀高举过顶,遮住了射在少年脸上的最后一缕阳光。然而就在祁子隐紧闭起双目,静待长刀落下时,却听见刑场上空突然传来了一声龙吟般的长啸,随后“当”地一声巨响,一道乌金色的闪电凌空飞来,将那柄已挥过半程的鬼头刀生生击断,成了两截!
残刃擦着少年的耳边略过,只切断了鬓角的几缕头发。
“我看谁敢动我的朋友!”
一个熟悉的声音于刑场上空响起。祁子隐吃力地转过头去,见一条人影正逆光立于场边一座小楼的屋脊上。那人身着墨翎卫的轻甲,胄盔之上一根长翎直指云霄,气势夺人,正是消失了整整一天的将炎!
若非同伴及时将啸天陌掷出,恐怕此时场上的少主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