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上 车船店脚牙
钟离宛想着扶渊方才出鞘的匕首,与这几日徐西坞从不离身的几个家伙,忽然发觉,这可都不是什么寻常的东西——他好歹是个王爷,要弄来这样好的匕首也费些功夫,而徐西坞一个小小武将,却好像要多少有多少似的。
他不是个能藏住事儿的,又兼之这样的交情,便直截了当地问了。
谁料徐西坞听了,并没回答,反而问他:“公子真的是走江湖的?”
“江湖儿女讲究的是一个痛快,”钟离宛道,“你不愿说,我就不问了。”
徐西坞便说起别的了。
他若是知道扶渊的连远殿里当时闹出的那位袁统领的事,是徐西坞先点醒扶渊的,恐怕会更加确定,这个小小武官的来历,绝不是众人所见到的那么简单。
翌日扶渊叫人去买肉的时候,他也跟着去了,十五这几日如惊弓之鸟一样,他便买了好些点心首饰一类的小玩意儿,总之都是哄小女孩儿开心的东西,兴冲冲地带给十五瞧。
用徐西坞的话说,这姑娘是个傻的,傻人有傻福——十五见了这些,果然笑逐颜开,逢人就说钟大哥特别好。
也许是当时码头上的事,扶渊总要派人来问问他的意见。说实话,钟离宛没什么意见,他被问怕了,干脆就带着十五躲了起来,花天酒地去了。
在翠缕村期间,他有次曾遇到过田水月。在他心目中,扶渊是个怪人,田水月也是个怪人,两个人在一起更是怪中之怪。她也是个和十五差不多年纪的姑娘家,看到心上人露出那样可怖的杀意,难道不会害怕?
于是他又问了,不过这次记得替扶渊着想,没把扶渊在人家脖子上转刀的事说出来。
田水月却以一种看疯病病人的目光看着他,虽然她很好地掩饰了过去。
“怎、怎么了吗?”钟离宛生怕是自己哪句言辞有所冒犯。
“他一直都是这样的。”田水月最后道。
钟离宛摇摇头,他觉得扶渊不是这样的。
他们在村子里蹉跎三日,终于启程。临走时,反倒是扶渊带走了三个年轻女人。
钟离宛不知这几日都发生了什么,但见了那三个女子当真是大为震撼,忙去问扶渊这是为何。
“公子可知为何那日他们不要钱财,偏要让咱们把人留下么?”扶渊问他,仍是与往日无差的和颜悦色。
“见色起意呗,”钟离宛道,“觉得强龙压不了地头蛇,这才敢来胡说的。”
“非也。”扶渊摇头,“此地偏僻,江水湍急难行,山路又崎岖,少有女人愿意嫁过来,附近几个村子女人都少,男子老大时娶不到媳妇的多,便常有买卖良家妇女的事。”
他朝后指了指:“她们三个,是愿意和咱们走的,最后是回家,还是投奔亲戚,还是怎么的,也就不归我管了。”
“原来是这样,”钟离宛马后炮一般,“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
扶渊没听过这句话,便问他是什么意思。
“车就是车夫,船是船夫,店指的是小二,脚是脚夫,牙便是人牙子,”钟离宛解释道,“你若一个人出门就该知道了,这些人常行恶事,就算和我一样有功夫傍身,也得多留个心眼儿。”
【作者题外话】:考完了一门,我们是去教室里,有人监场,用手机考试,就……学校连印卷子的钱也没有了呗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