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九下 百姓苦
两方战斗力悬殊,徐将军以一当十自不必说,钟公子亦是轻功卓绝,他掠到人群里,把十五捞了出来,又回到了两个姑娘身边。
“十五!”田水月忙把她嘴里的布条掏了出来,十五“哇”得一声就哭了。
钟离宛给她松了绑,再回头一看,除了自己人,那里已经没有人还能站着。
扶渊拖着个人过来——正是方才领头的男人,他把那人像个尸体一样仍在十五面前,被刀鞘砸断了鼻梁的脸上血已经和土混在了一起:“十五,这是给你解气的。”
她看着那张血淋淋的脸,抖得说不出话来。她只知道害怕,他不知道扶渊为什么这样生气。
“公子,你吓到她了。”田水月责备道,也转过头去,把十五搂在怀里。
吴钰却不怕,她甚至走到男人身边,又踢了两脚——另一下是替田水月踢的。
“公子!”徐西坞过来,请他的指示。
“去找于玮,”扶渊道,“然后这群人你们想如何就如何,别闹出人命就行。拿了盐,咱们就走。”
钟公子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恐怕是要闹出人命来才肯罢休,忙拦着徐西坞:“东家,此事不能闹大。不然咱们昨日何必那么折腾?”
“昨天的动静还不够大么?”扶渊反问,“你不用担心,我就是把这天戳漏了,也有人给我收这烂摊子。”
”上神,当初在绛天城费了那么多力气救百姓的是你,前段时间在玄山给普通人办学堂的也是你——你看看他们,和以前又有什么区别呢?”钟离宛没有和他置气,而是喻之以礼,“你说得我都明白,可是,百姓苦啊!”
扶渊这才想起来,他不仅仅是那个在江湖上快意恩仇的钟霖,他身上与钟离宴流着同样的血液。
“公子教训的是。”扶渊低下头,看着手里的匕首,做出一副顺从模样,“我会把事情办妥再离开的。”
钟离宛还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了。他当然知道扶渊因何能听从他的话。
这些日子共患难的情分,一声“殿下”就能生分。
“水月,先带着十五找个妥帖地方休息一会儿吧。”
钟离宛看着两个女孩子走远,等着扶渊的吩咐,他知道,扶渊一定能拿出一个让绝大多数人都满意的答复。可田水月走后,扶渊也没说什么话,而是转身蹲下来,又抽出匕首,在地上趴着的那男人的脖颈上比划了两下。
吹毛断发的短剑,刚抵上皮肤,就留下了一条血线。
直到他怕得哭爹喊娘扶渊才满意地站起来,钟离宛却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就如此这般,才想说两句,就听得徐西坞心疼道:“公子,你这也……”
他从扶渊手里拿过匕首,从小包里掏出鹿皮把剑身与剑鞘上的血迹都揩净了。
钟离宛彻底说不出话来了: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这……这不就是个匕首吗……”钟离宛艰难道。
“这不单单是个匕首!”徐西坞严肃道,他前不久才和扶渊说过这句话,“他们是战友,是兄弟!”
“行了,”扶渊终于开口了,“我先找几个郎中去,衡山你负责警戒,公子先休息吧。”
徐西坞便把匕首还给扶渊,领命退下了。
钟离宛闲着也是闲着,与其被扶渊指来指去,还不如跟着人徐将军混。他问徐西坞:“你们公子的匕首是你给他的?真乃名器。”
“那是。”徐西坞眉毛一挑,直夸他识货。
“说来,这把匕首自从跟了公子,事情还真不少。”徐西坞感慨道。
扶渊看着手中的匕首,有些失神。
他曾“单刀赴会”,只揣了这把匕首摸进当时还是反贼的云垂野营帐,自己跌破了相不说,还把匕首也赔在了他那儿。扶渊回去被徐西坞痛心疾首地念叨了好久,直到云垂野与百里恢弘被俘,囚于西园时,徐西坞从云垂野身上又摸到了这把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