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烧仓房》
处扔得乱七八糟,但并不觉得怎么不干净。刚结束了一件工作,没心思做什么。我坐在沙发上,又看着樟树吃个苹果。
两点多时两人来了。房子前传来赛车的刹车声。出门一看,见那辆有印象的银色赛车停在路上。她从车窗里探出脸招手。我把车领到后院停车位那里。
“来了。“她笑吟吟地说。她穿一件薄得足以清楚勾勒出**形状的短衫,下面一条橄榄绿超短裙。
他穿一件藏青色轻便西服,觉得与以前见面时印象多少有所不同---至少是因为他长出两天左右的胡须。虽说没刮胡须,但在他全然没有邋遢感,不过阴翳约略变浓一点罢了。下了车,他马上摘下太阳镜,塞进胸袋。
“在您休息时突然打扰,实在抱歉。“他说。
“哪里,无所谓。每天都算休息,再说正一个人闲得无聊呢。“我应道。
“饭食带来了。“说着,他从车座后面拿出一个大白纸袋。
“饭食?“
“也没什么东西。只是觉得星期天突然来访,还是带点吃的合适。“他说。
“那太谢谢了。从早上起就光吃苹果了。“
进了门,我们把食物摊在桌子上。东西相当可观:烤牛肉三明治、色拉、熏鲑鱼、蓝浆果冰激凌,而且量也足够。她把东西移往盘子的时间里,我从冰箱里取出白葡萄酒,拔出软塞。俨然小型宴会。
“好了。好吧,肚子饿坏了。“依旧饥肠辘辘的她说。
我们嚼三明治,吃色拉,抓熏鲑鱼。葡萄酒喝光后,又从冰箱拿啤酒来喝。我家的冰箱惟独啤酒总是塞得满满的。一个朋友开一家小公司,应酬用的啤酒券剩下来就低价格分给我。
他怎么喝脸都毫不改色。我也算是相当能喝啤酒的。她也陪着喝了几罐。结果不到一小时二十四个空啤酒罐就摆满了桌面。喝得相当可以。她从唱片架上挑出几张唱片,放在自动转换唱片的唱机上。迈尔斯·戴维斯[5]的《空气精灵》传到耳畔。
“自动转换唱片的唱机---你还真有近来少见的东西。“他说。
我解释说自己是自动转换唱机迷。告诉他物色好的这类唱机相当不易。他彬彬有礼地听着,边听边附和。
谈了一会儿唱机后,他沉默片刻。然后说:“有大麻叶,不吸点儿?“
我有点犹豫。因为一个月前我刚戒烟,正是微妙时期,我不清楚这时吸大麻对戒烟有怎样的作用。但终归还是决定吸了。他从纸袋底部掏出包在锡纸里的黑烟叶,放在卷烟纸上迅速卷起,边角那儿用舌头舔了舔。随即用打火机点燃,深深吸几口确认火已点好后转给我。大麻叶质量实在是好。好半天我们一声不响,一人一口轮流吸着。迈尔斯·戴维斯终了,换上约翰·施特劳斯[6]的圆舞曲集。搭配莫名其妙,不过不坏。
吸罢一支,她说困了。原本睡眠不足,又喝了三罐啤酒吸了大麻的缘故,她确实说困就困。我把她领上二楼,让她在床上躺下。她说想借T恤。我把T恤递给她。她三两下脱去衣服,从头顶一下子套进T恤躺下。我问冷不冷时,她已经“咝咝“睡了过去。我摇头下楼。
客厅里,她的恋人已卷好第二支大麻。小子真是厉害。说起来我也很想钻到她旁边猛猛睡上一觉。却又不能。我们吸第二支大麻。约翰·施特劳斯的圆舞曲仍在继续。不知为何,我竟想起小学文艺汇演时的戏剧来。我演的是手套店里的老伯,小狐狸来店找老伯买手套。但小狐狸带来的钱不够。
“那可不够买手套噢。“我说。角色有点不地道。
“可我妈妈冷得不得了,都红红的冻裂了。求求您了。“小狐狸说。
“不成,不行啊。攒够钱再来。那样……“
“……时常烧仓房。“他说。
“不好意思?“我正有点心不在焉,以为自己听错了。
“时常烧仓房。“他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