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帝陨

是闷咳，而后猛地喷出大口鲜血，那血溅在奏章之上，殷红刺目，众人见状，惊呼声起，一窝蜂地忙要上前搀扶，有的呼喊太医，有的泪如雨下。

朱棣抬手制止，缓了缓气息，那只手在空中微微颤抖，似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他看着众臣，神色复杂，既有对身体不争气的愤懑，又有壮志未酬的遗憾：“朕一生征战，无愧祖宗，可如今这残寇未灭，朕心有憾呐。朕本想着此次出征，毕其功于一役，让我大明边疆永享太平，可天不遂人愿呐。”

这时，朱棣的内心又泛起波澜：“朕若此时回朝，残敌定会卷土重来，此前诸多努力付诸东流不说，还会让大明将士白白流血牺牲，朕有何颜面去面对祖宗英灵，又如何对得起翘首以盼的百姓？可这身体，唉，当真成了累赘，难道朕真要折戟于此，功败垂成？”

这时，那位老将抱拳高声道：“陛下，您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将士们皆愿为陛下肝脑涂地，可若陛下有恙，我等万死莫赎啊。残寇虽狡诈，可待陛下龙体安康，再征不迟呐。”

朱棣苦笑一声，摇摇头：“时光不等人，朕这身子，自己心里有数。此次怕是难以如愿了，只望后续能有人继续扛起这守边之责。” 他目光渐远，脑海闪过往昔，燕军靖难时的破釜沉舟、战场厮杀，朝堂之上的风云诡谲，桩桩件件，皆成过往。

夜色渐深，死神逼近，朱棣气息微弱，帐外将士与大臣跪地默祈，强忍悲戚不敢哭出声。

“传朕旨意……” 朱棣用气若游丝之声，拼力传令，“太子朱高炽，仁厚贤明，着即继位，守好大明江山，轻徭薄赋，善待臣民，莫负朕望……” 言罢，力气散尽，手垂榻上，双目闭合，一代雄主，于这寒夜营帐，走完跌宕一生。刹那间，哭声震天，帐内烛火飘摇落泪，大明命运，自此易辙，新篇开启，承载遗志，亦迎未知风雨。

营帐外，寒风依旧，吹过这片见证帝王末路之地，星辰隐没，仿若为其默哀，前路于呜咽风声中，朦胧难测。一代帝王也就此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