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赤子之心——图谋良策

虽然中午就到了县城火车站，陈稻还是选择了晚上十一点半的火车。这是趟慢车，但慢车有慢车的好处。快车三个小时到省城，慢车要七个小时才到。这七个小时里，什么都可以想，又可以什么都可以不想，放松放松心情。而且，这趟慢车到达省城是第二天上午七点，正是好时间，去哪都方便，做什么都方便。

这次陈稻找了个座位。过路车在前面的旅客下车后空出的座位谁先坐就是谁的。陈稻上车恰巧就碰到了一个刚下车的座位。把行李放到头上的行李架后，陈稻坐在座位上眯眼打盹。

村里连续两个晚上都是在倒塌的杂物房地上合衣睡的，肯定没有睡好，再加上为建房奔波、为筹钱发愁，心力交瘁，火车上倒成了一个舒服的地方。不一会陈稻便陷入了深睡状态，轰隆轰隆的火车声没有吵醒他，中途站上上下下的旅客没有吵醒他，熙来攘往的嘈杂声也没有吵醒他。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陈稻仿佛回到了伏牛山脚下的小山村，残垣断壁的家揪着他的心，散发着农药和霉味的杂房刺痛着他的心，包工头一力要求付钱建房的嘴脸刺激着他的心，拿不出钱建房的窘迫焦虑着他的心。

陈稻慢慢醒了过来，呆呆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象，感觉到头有点晕晕沉沉的，便起身走到洗手间，拧开水龙头从小的可怜的细流中双手捧起一瓢水从头上浇下来，再捧再浇，整个头湿淋淋的，大脑清醒了不少，便走回座位重新坐了下来。

坐下来后，陈稻没有再睡，而是闭目思考起找钱的门路。

找人借？省城就认识老师、同学、王海龙和那些工友。

老师交浅言深开不了口。原来资料室的丁老师倒是可以开口，但一个月几百块钱工资的丁老师估计也拿不出那么多的钱，自己开口就是给老师找难题。

找同学？陈稻四年来就忙着读书挣钱，哪有时间跟同学联袂干这干那的？所以死党一个没有。人的感情都是你来我往结成的，平常形同陌路人，关键时候也就是个认识的人而已，谈不上任何交情，更不可能伸出援助之手。当然，就是有死党也无济于事。大家都是刚毕业，一样穷得叮当响，哪有钱借给自己？

找王海龙和工友们？还是算了吧。一个月就那么六七百块钱，成家了的得寄回去养家，没成家的得寄回去孝敬父母，哪有什么钱剩下？

找组织上帮助？系主任告诉他毕业后到系资料室工作，那自己就是有单位有组织的人了。找单位借、或者找单位预支工资是不是可以？这倒是一条路。

找银行借贷？这条路也许可行，但银行借贷是需要担保或抵押的，自己身无分文有什么可抵押的？没有朋友找谁去担保？如果有值钱的东西做抵押，我还找你借钱干什么？卖掉钱不就来了？据了解银行有一种叫信用贷款的，自己很快就会报到上班，而且是省城排第一的全国重点大学，这信用应该够硬吧？值得一试。

火车不知不觉就到了省城。这时天已大亮。

陈稻下了火车，出了验票口，站在火车站广场上竟然不知道去哪里？

学校规定，学生毕业后必须退出宿舍，以便为迎接新生做准备。陈稻早已把宿舍退了，现在肯定回不去了，回去也没地方住，成了居无定所的人。陈稻站在那想了想，也只有到王海龙那里去了。

到了王海龙那里，最高兴却是工头。

工头忙不迭地接过陈稻的行李，带着陈稻到了一间单独的宿舍，说你就在这住着，想住到啥时候就住到啥时候，吃饭就和工友们一块吃，又吩咐王海龙好生接待好陈稻便离开去忙了。

王海龙告诉陈稻，说工头提了好多次要他把陈稻请来。陈稻便估计工头应该是有事相求，具体什么事也不知道，先不管他。

中午陈稻谢绝了工头的好意，和工友们一起吃的午饭。工友们见了陈稻很是高兴。吃饭时陈稻有意无意地问工友们的收入状况，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