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脔
住了。
看到卢敬锡发烧般通红的耳朵,怀雍才猛地意识到自己眼下的行为有些暧昧,慌张之下,口不择言地说:“你家给你寻的亲事如何了?”
不好,更奇怪了。
再改口。
“春宴上你有喜欢谁家的小娘子吗?”
更不对了。
怀雍自己都无语了。
又解释:“我是说,我可以帮忙。”
卢敬锡:“你还说我呢,你自己呢?这次春宴上我看有许多与你相称的名门淑女,就没有哪个是你看中的吗?”
怀雍实则深感畏惧,却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说:“我的婚事父皇说他会为我做主。我没有意见。”
卢敬锡认真为他着想地说:“怀雍,你年纪不小,马上也要十八了,总不能万事都等着你父皇安排。你越是不主动,你父皇就越是觉得你软弱。若是有机会,我看你还是搏一把为好,说不定到那时你才能……才能更自在一些。”
……
机会?
谈何容易?
如此想着,正在书架前找卷宗的怀雍深深叹了口气。
他究竟何时才能等到父皇愿意把他从羽翼下放出去的那一天。
这时,隔着好几重书架,怀雍听见了开门声,接着进门来的这两人说起话来,正好可以让他听见。
他可以辨认出是萧御史和陈御史的声音。
“皇上在朝上生了这么大的气,也不知李兄现下如何了。”
“听说李兄挨了十几杖就昏过去了。”
“李兄尚且这样,我们又要如何自处?”
“……”
“皇上怎能荒唐至此?竟然为了一个区区禁脔竟然杖责忠心进谏的大臣。”
“……”
“唉,兴许是因为初初到手,正是喜欢得紧的时候,说不定过些时日我们再好好与皇上说,他就能听见去了。”
“美女破舌,美男破老。不像话,实在是不像话!”
“实在不行,我想辞官回乡,种田养老……”
等他们离开,过了良久,怀雍才从书架后面走出来。
他若有所思,愁眉不展。
怀雍向来是不问父皇后宫之事的。
小时候他就很乖,从不随意跑动,顶多只在自己所住的冬暖阁旁,父皇为他所栽种的桃树林里玩捉迷藏。
等到年岁渐长,他就更不好往后宫去窥探。
即便是皇后他也没见过几回。
偶尔会从宫人的口中听到父皇又有了新的爱宠之人,他从来不去记,反正,即便用心记住了,没过多久又会换人的。
权贵们玩腻了女人,偶尔换口味玩男人在他所处的世界里也是常见的事,并不稀奇。
但父皇应当不一样啊,以他从小到大的所见所闻,父皇还是喜欢女子的。
即便是最得宠的妃子,父皇也没有因其干预过政事。
这太古怪了。
怀雍还是第一次听说父皇为了一个男宠而责打御史。
……
没过多久。
别说是怀雍,京城上下的所有百姓都听说皇上最近有了个男宠,十分宠爱,夜夜离不得,颇有断袖分桃的架势。
还说,那位出身不错,是个没落世家的小公子。
那位小公子与皇上正是在春宴上相遇的。
自古以来,如信陵君、龙阳君之辈,一旦一个男子得了皇帝的宠爱,虽不可记在后宫妃嫔的册子上,却可常伴在皇帝身边,金银财宝自不必说,说不定还能封官加爵,无为而食禄。
从此一步登天。
连着快一个月,父皇都没有来看他。
怀雍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郁闷,连赫连夜写来的信也懒得看。
这天不上值,休沐,怀雍在府中歇息。
沐浴出来,下人跟他说廷画院的尹画师早半个多时辰前到了,正在等他,怀雍一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