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江边

和几枚硬币。

程悭一时起了恻隐之心，一摸口袋，没带现金，便掏出手机，说：“老伯，有二维码吗？我给你扫一下。”

“二维码？没有，申请不到。没有现金就算了，谢谢了啊。”老乞丐抬抬手，以示谢意。

程悭想了一下，说：“老伯，你这样一天讨不到几个钱的。其实不是人心麻木，是现在用现金的人少了，大部分都是手机支付。你要弄一个二维码来才能讨到钱。”

老乞丐苦笑了一下，说：“怎么弄？如果有钱买手机，我就不用在这里乞讨了。”

“你没有什么亲人吗？子女呢？”程悭关心地问。

老乞丐默默低下了头，看来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程悭看得出对方有不愿回首的过去，便不再过问，说：“老伯，不如这样，如果你信得过我，我把我的二维码贴在这里，让别人扫码。反正所有得到的钱，我一分不少换成现金给你，行吗？我就住后面这个小区，很近的。”

老乞丐眼中一亮，以前从没人这样跟他交谈过，更别提帮他出主意了。他竟一时感动落泪。

程悭想起了自己的经历，终于知道，原来社会上还有很多比自己更惨的人。他掏出一块纸巾，递给老乞丐。

老乞丐擦干眼泪，万分感谢地说：“先生，好人有好报。你赶紧回家吧，会有意外惊喜。”

程悭一愣：“意外惊喜？”

“对，对。你的人品真好，一定会得到回报的！”老乞丐翘起了大拇指。

程悭听了这话，心里一阵欣慰。他回想起当年在部队为老百姓送粮食的经历，没想到一晃就三十年了。

他辞别老乞丐，继续往前走，不时听到身后的喊声：“记住，早点回家！”

程悭沿着江边走了一程，有点累了，准备返回。

这时，手机响了。程悭一看，是老伴打来的。

“老程，你快回来！看看谁来了！”杜瑛的声音就像中了五百万大奖似的。

“谁啊，这么兴奋？”程悭以为儿子偷偷从异地跑回来探望他们了。

程崊刚去世时，二老一直不敢告诉儿子程骍，怕影响他学习；直到前几天实在忍不住了，才告诉他姐姐去世的事。程骍一听，马上说要赶回来；二老让他不要回来，安心考完试再说。

“你回来就知道了！”杜瑛挂了电话。

程悭已经猜到是儿子回来了，便大步流星地往回走，经过老乞丐身边时，道了声谢。

老乞丐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叹气道：“唉，真是天意难违。抓紧时间，好好享受这短暂的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