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陪伴

程悭匆忙回到小区，打开家门，惊呆了——站在他面前的，是已经去世多日的女儿程崊。

“这…这是怎么回事？”程悭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崊，跟你爸说一下吧。”杜瑛含着眼泪对女儿说。

程崊平静地走到父亲面前，深深鞠了个躬，说：“爸，对不起，我辜负了你们多年来的期望和培养，先走一步了。”

“崊，你…你是怎么回来的？你不是已经……”一辈子没哭过几次的程悭竟然哽咽了。

程崊情不自禁地扑到了爸爸的怀抱里，就像当年的小女孩一样。程悭在一瞬间感受到了亲情的力量，两行泪水飞流直下三千尺，无法歇止。

一番嘘寒问暖过后，程崊坐了下来，喝了口温水，说：“爸、妈，我的确已经不在了，但老天爷给了我一次短暂的重生机会，让我恢复成人类之身，去见我想见的人最后一面，仅限五个人。老天爷还对我说，见每个人的时间不能超过一天，否则会有不可预测的后果。见完五个人后，我就要去投胎了。”

二老听后满脸是泪；身为母亲的杜瑛更是泪如雨下。

“我已经去见过陆煜了，用平行时空的方式，和他呆了一个晚上，然后第二天就通过某种方式离开他了。”程崊把自己的经历告诉父母。

“那…陆煜知道你的事情吗？”程悭问。

“他可能知道我是从另一个平行时空过来的，但不知道我是特意回来找他的，因为我演得很好，他没看出来。还好，我临走前看了一眼时间，不然就超时了；一旦超时，将会连累到身边的人。我当然不想连累他，就赶紧找了个理由离开了。其实，我又何尝不想和他多呆几天呢。”程崊一脸无奈地说。

“那你现在回来，也是用平行时空的方式吗？”杜瑛看了一眼手机，还是当前的日期。

“不是，我不想用这种方式回来见你们，我想把真相告诉你们。本来我是不能同时见你们二人的，好在上天垂怜，破例满足了我。”程崊不想用对待男友的方式对待父母。

“那你明天这个时间前就要再次离开我们吗？”杜瑛带着哭腔问。

程崊迟疑了好久，才狠心点了点头。

“然后你还可以再回来吗？”程悭鼓起勇气问。

“不可以了，只有一天时间。然后，我就要去见下一个人了。”程崊遗憾地摇摇头，她本来想把最想见的父母留在最后，可后来忍不住提前来了。

杜瑛的泪腺都快哭干了，好不容易和女儿重逢，却只有一天时间。

“那你下一个准备去见谁？我们过去找你，不就可以继续见面了吗？”程悭忽然想到个点子。

程崊苦笑一声，说：“不行的。老天爷说过，天机不可泄露，我不能告诉你们下一个要见的人，也不能告诉你们地址。如果超过一天时间，你们还能见到我的话，我可能就无法投胎了，必须永远被困在一个暗无天日的空间，永世不得超生。”

这话就如晴天霹雳，瞬间击碎了二老心中仅存的一丝希望。

过了一会，程悭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说：“没事，一天就好，一天就好。”

杜瑛一时无措：如果女儿不回来，她反而会慢慢磨平心中的伤痛；现在看到女儿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眼前，却只能停留一天时间，这种残酷现实所造成的心理反差，对她的伤害是极大的。她心里清楚，一天之后，女儿就真的不会再出现了。

这一天时间变得尤为珍贵。平时，人们都觉得和家人少见一两次面没什么关系，殊不知，每次见面都可能是最后一次。作为一个已经历过死亡的人，程崊的切身体会最为深刻。

这天晚上，程崊和父母促膝长谈，夜不能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