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怒
果然, 那名小太监至死都不肯推翻之前的证言, 硬生生被打的咽下最后一口气,执棒的太监才停下动作, 恭敬的退立两边,另又上来两人,把人抬下去,飞快地清理完现场, 一连串动作悄无声息。
一时间,气氛静默无声, 众人屏声敛气,等着皇帝发话。
只听他淡淡说了一句:“下一个。”
跪在一旁的宫人们早就吓得不轻, 哆哆嗦嗦,谁也不敢当着出头鸟,只埋着头不出声。
皇帝拧眉,语气中透着几分不耐:“怎么?还要朕去请你们不成?”他身侧的张忠往下递了个眼神, 自有人从人群中随便拽了个小太监出来。
“皇、皇上,奴才什么都不知道。”被拉出来的小太监顶着一头密密麻麻的细汗, 满是惶恐, 慢慢恐惧地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不断念叨,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皇帝抬手揉了揉额角,“打。”
乔虞觉着自己都有些麻木了, 那些闷哼痛呼仿佛是存在于另一个世界,她低头,视线丝丝盯在自己的素白指尖上,修剪过的指甲弧线圆润,甲面上显出粉嫩的光泽,衬得周边的皮肤越发的白皙无暇,指头上,连平常女子修习女红、练字弹琴留下的薄茧都没有。皇帝喜欢将她的手团在掌心间,笑言道这才叫柔弱无骨。
他在她面前从未显出过金字塔尖统治者惯有冷酷狠绝的一面,乔虞怔愣着明白过来,她对他的随性自在,并不全是因为她来自一个人人平等的时代,而是皇帝对她确实有几分纵宠,纵她越礼违矩,宠得她真得意起来,自觉不凡。
要不是前头有个许知薇将她可能犯的错都先犯了,乔虞指不定得在皇帝面前摔好几跤才能正思清明,从多个分叉口中找出正确的那条路走。
胡思乱想间,乔虞犹豫着是不是该去冷宫看看她那位老乡?就是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心情跟她叙叙旧。
不知过了多久,皇后脸色难看地抚过小腹,她怀着身孕本就嗅觉敏感,在这沉郁的氛围下,配上嘈杂的求饶哭泣声,搅得她头痛难忍,喉咙处的反胃感怎么也压不下去。
“皇上,”她勉强带起一抹笑,柔声劝道,“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万一这群奴才真什么都不知道,就是要了他们的命,也于事无补啊。”
也不知是不是上天有心打她脸,皇后刚说完,底下被拖出来的一名小宫女恭敬伏地,结结巴巴着说:“奴、奴婢有话要禀告皇上。”
皇帝道:“说。”
小宫女强作镇定:“回皇上,奴婢是在二皇子跟前伺候的,今日二皇子和三皇子之所以会临时起意,不准宫人跟随,全因三皇子说有事要同二皇子私下说,二位小主子才会避开奴才们,跑到湖边去。”
“奴婢起初也有些奇怪,三皇子心情沉静,专注学业,便是有空闲时间都是待在屋子里看书,偶有几次二皇子邀请三皇子玩耍,三皇子都是不应的。奴婢好奇之下,就问了三皇子身边的凝露姐姐,凝露姐姐只说,主子的事情咱们做奴婢的不要多管,其他的……奴婢、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皇帝闻言,抬眼扫过去:“谁是凝露?”
从人群中站起来一个面容秀丽的宫女,俯首跪地:“奴婢凝露,拜见皇上及各位娘娘。”相比起前头几个慌张失措,如惊弓之鸟一般的奴才,她低垂着脸,语气平静得令人侧目。
乔虞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这个叫凝露的宫女,两位皇子尚且年幼,身边跟着的不是小太监,就是由母妃赐下来照顾他们起居的宫女。这个凝露能得安修仪信任将她放在自己儿子身边,必然是她的心腹。
皇帝问她:“三皇子要跟二皇子私下说的是什么话?”
凝露道:“回皇上,再过几日就是安修仪娘娘的生辰,三皇子举棋不定,不知道给送什么才能讨娘娘的喜欢,又想起容妃娘娘的诞辰刚过,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