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海棠
莫名重生回了出嫁前。
既然知晓了这梁氏一家不是个省油的灯,阮蘅自然不会再让方氏得逞。
“二姨娘这就不对了,大舅母来了京城,怎的不与我母亲说,这待客之事都是我母亲一手操办,无需劳烦二姨娘出面。”
方氏心里明白的很,阮蘅这声“大舅母”分明就是在讥讽她,她不过是个妾室,她的亲眷哪里是阮家嫡系能瞧得上眼的,她扯了扯笑意,“妾身怕夫人操劳,便不敢叨扰她,左右都
不过是妾身的嫂嫂,无需见外的。”
“二姨娘到底是不善此事,做事也不稳妥,这可是阮府前院厅堂,历来接待贵客与皇戚,倒也不是阮蘅狭隘,只是若是让外人知晓阮府的姨娘私自在前厅接待了自家的嫂嫂,恐怕让人觉得我们阮家一点规矩也不懂。”
府里姨娘哪回不是开了小门将自己亲眷引至自己小院招待的,方氏倒好,当真以为母亲不管事,自己便是主子了,趁着父亲不在还将人带来前厅正儿八经招待起来,生怕旁人瞧不见吗?
方氏见阮蘅在人面前毫不顾忌斥责她,面子亦有些挂不住,“二姑娘,是妾身考虑不周。”
阮蘅走至那最小年纪的姑娘面前伸出手,沉声道:“拿来。”
那女孩见阮蘅要夺她的花,自然不乐意了,她将花篮抱在怀中,躲在了她母亲身后。
方氏上前劝慰着阮蘅,“二姑娘,不过是些花,不必与孩子计较,改日我再替你寻些花种。”
方才她才说了在府中随意采花,这下阮蘅便又要拿回去,岂不狠狠打了她的脸。
方氏气得咬牙,可又不敢恼她,只得先咽下这口气。
“不过是些花?”阮蘅冷哼一声,“二姨娘未免也太阔气了,若是弟弟妹妹说想要阮府,二姨娘可也是要倾其所有?”
那梁氏将孩子护在怀中,“哎哟,二姑娘,您这是说的哪里话,三娃还小,就是摘了几朵花罢了,孩子不懂事,二姑娘不必与她一般见识,阮府这么大,哪里能缺这么几朵花。”
“二姐姐!”阮盈亦忍不住开了口,“平日里你不总说自己最大方吗?怎么,如今几株花便在这儿咄咄逼人。”
阮蘅冷声,“几株花?那为何妹妹不送,偏偏要拿我的花来借花献佛?”
阮盈气不过,“这海棠栽在前院,分明就是府里的花,何时成了你的花?”
阮蘅本是不屑与阮盈争吵的,但今日她便是来了脾气,“这花是相府谢三姑娘赠我的,亦是我亲自栽下,怎就不是我的了?我的花,我可随意糟践,旁人……碰也碰不得。”
“你——”阮盈被气得暗恨咬牙,也不顾及起来,“阮蘅,你欺人太甚,我要告诉阿爹!”
“去啊,一并将你姨娘不知礼
数之事告诉父亲,看看他究竟责罚谁,我阿娘是个好脾气的,但不表明我任由人欺负。”阮盈上前,捻了一朵海棠花,“一个个不知所畏,可知这花是从哪来的?”
阮盈嗔了她一眼,“方才不是说了是相府谢三姑娘赠你的吗?”
“这是在西府得名的西府海棠,谢家怎会有?”见屋内众人满目惊愕,阮蘅又道:“这是西府进贡之物,皇上赐予相爷的,谢三姑娘怕栽不活,便都赠与我了,这折了御赐之物……可是要掉脑袋的。”
梁氏这回是真的吓着了,她一巴掌扇在孩子脸上,“你这死孩子,就是管不住手,非要摘!这下好了,害死一家人你才甘心是不是!”
那女娃子不知发生了何事,只觉得平白无故受了一巴掌,哭得撕心裂肺,哭嚎声振聋发聩。
“还不松手!还不松手!”如今这满篮海棠在梁氏眼中就如烫手山芋一般,这装的可是他们一家五口的脑袋啊。
阮蘅将海棠丢在一旁,“二姨娘,方才你也说了,怕母亲操劳,不便叨扰她,那既然是姨娘请来的客人,那此事还是由姨娘来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