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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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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降也是死,不降也是死?!莫非太后是真的要舍弃竺州守备军?那为何不将在场诸位一并斩首,替梁青山泄了愤才好!只取我等的命,究竟是想杀鸡给端州瑞州的孙子看,还是要给你花太后立威铺路!”

花纭顿时捏紧了手帕。

风掠过她额角的发丝,稍稍挡住眸中掠过的心虚,让她在别人眼里依旧是无懈可击的太后。她本想就此承认,剖开野心给全天下都瞧一瞧,谁知听见旁边有个不紧不慢的声音响起。

“一日背叛终生有罪,龙将军,今日并非是太后娘娘要舍弃你,而是你自己要舍弃你。”李怀璟眨巴眨巴眼,风吹得他眼下涩得很,将双手都揣进袖子里,瞧人的眼神倒像看个演技拙劣的跳梁小丑,“龙将军从小兵到将军,自然明白忠诚是一个兵必须要有的。为将为帅者,麾下大兵小将必忠于之。那本王敢问龙将军,你忠于谁?是华安,还是竺州守备军?”

龙六答:“自是守备……”

“那你便该杀!”李怀璟瞥了他一眼,“你若效忠华安,早在廿七的夜里就该殉主;你若忠于竺州、忠于竺州守备军、忠于北四州,你就该在靖州城百姓抵达之前备好干粮药品,打开城门等他们进城;你若忠于朝廷,此时就不该跟太后娘娘大呼小叫、对储君妄加非议!如今题目摆在这,龙将军再答本王,你忠于谁?”

龙六被问住了,他陡然没了适才的气势。

花纭想李怀璟的方向看去,只瞧他一身朴素的青绿色常服,裹着黑色狐裘,眼尾与鼻尖都有些冻得发红,他抽抽鼻子,眼神还干净得不行,好似昨晚那个青丝丝丝染血的人不是他。一举一动似乎都很随性,但也很体面。二十岁的人脸上还挂着散着青春香气的蓬勃气,纵年长花纭四岁,可瞧着他们才是同龄的少年人。

他能在这个时候为花纭说话,是花纭意料之外的。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一个人面对龙六的质问。

因为在他眼里,“太后”已经与“掌印”画了连接符,就算沈鹤亭如同往常那样站出来,就算沈鹤亭当场一刀把龙六刎了,那也堵不住天下人的最,必会适得其反,反而坐实了“太后掌印”就是沆瀣一气的乱国君臣。

同样的道理,李怀璟说与沈鹤亭说,那是完全不同的。

李怀璟是亲王,他若心向太后,给龙六等不满花纭的人而言便是一个警戒,更显花纭这太后做的有分量;可换做沈鹤亭说,日后花纭就要在“司礼监傀儡”的深渊里越陷越深。

花纭感激李怀璟。

“跟说书先生学了两句文话,就敢在校场上与太后叫板,”李怀璟嘲讽地摇摇头,“当真刚愎自用不可理喻。背叛、猖狂——龙将军,你这样的人,还是快些死了吧。”

龙六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凝视李怀璟。其实他应该想到燕王与太后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可惜他想不到,这世上除了沈鹤亭,还有人愿意为那不知名字的女子扬起屠刀。

花纭冷漠地看着他,如同看一只走投无路的蚂蚁,她瞧着龙六在军刀下低下头露出脖颈,淡淡地说:“其实你忠于的,应当是脚下的国土,身后的百姓。”

平地风起。

遥远得,是匆忙的马蹄声。

龙六阖上了眼眸,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去听马蹄了。

“刀下留人——”

花纭顺着声音来处看去,只见薄雾中慢慢出现一段红色的飒爽英姿。

那女子腰间挂了一把剑,眉心一点红痣,凤儿似的眼睛闪烁着猛虎一般锐利的目光,正单手持缰向这边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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