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蛊
林府 正午时分,安静如水的林府忽的出现了一声蝉鸣,小虫子在树上滋啦滋啦的唱着高音。 倚在门框的碧草眉头微皱,脚下趔趄了几下,俨然被这蝉鸣声给吵醒了。 大梦初醒,碧草的眼睛被阳光照射的有些睁不开。她不由上手大力揉搓这双眼,这刚一放下手,便见到一男子迎着光走来。 是林宴。 碧草连忙施了个礼,道:“姑娘已经睡下了,公子所为何事,需要我将姑娘叫起来吗?” “不用了,你先下去吧。” 这道声音是从林宴身后传出来的,一听便是阮老爷。 碧草的神色微动,眼眸在不觉间悄悄瞄了瞄屋内,便退到一边。 林宴只是象征性的敲了两下门,似乎也不打算等里面的人有回应,竟直接一脚踹开了房门。 房门一敞,他便感受到一股强大的风吹来,门也以强势且迅速的方式迅速弹回来。 林宴赶忙用脚抵住门框。 ——险些被门撞到鼻子,若他稍不注意被撞到了,那他的鼻梁恐怕就遭大罪了。 二人的眉头微皱,引首朝着屋内望去。 原来那大风是从窗户那边吹来的。窗户也没关上,两扇窗就这样随着风大开大合,嘎吱嘎吱的响着,眼看着就要被这股妖风吹坏了。 林宴叹了口气,缓步上前关上窗。阮老爷则轻轻坐到缺月床边,望着床榻之上的“缺月”。 “初静啊,你也别怪爹。想当年,我是从奴贩子那里将你救下,又耗费极大地心力才将你身上的奴印去除,也算是对你有恩了。爹爹这心疾也是折磨爹爹很多年了,可好巧不巧,你却是爹爹治好心疾的关键。” 阮老爷的肩膀沉了沉。 “若没有我,你根本就活不到现在,这一点你应该清楚。你放心,等你死后,我会多给你烧些纸钱,你到了那边也不至于囊中羞涩。” 林宴拍了拍阮老爷的肩膀,道:“放心吧,我这次找的方法万无一失,她不会白死的。” 阮老爷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朝着林宴扯出了个极为勉强的笑容,反手拍了拍林宴的手背。 “宴儿,这么多年也属实委屈你了。等爹好了,爹就接你回阮府。凭着你和初静的这层关系,旁人不敢说什么。” 林宴的神色没有什么波动,干巴巴道:“父亲还能惦记着孩儿,孩儿自然高兴。只是事成之后,孩儿想去四处云游一番,不能陪您了。” 说罢,林宴作了个长揖。虽说是行礼,可是只有手部动作是到位的,背部仍然挺的笔直,整个人看起来是端着的。 “是爹对不起你们母子。”阮老爷道,“当年我那夫人是圣上赐婚,而她贵为公主,自然不允许我纳妾。我并非故意抛弃你们母子,实在是有苦难言啊。” “后来她走了,你娘却走的更早,只留下个你……”阮老爷摇摇头,“你愿意叫我一声父亲,又能帮我做这么多事,我已经知足啦!” “我做这些也不是为了你。”林宴的别开阮老爷的眼眸,将手背往身上擦了擦,“那是娘临终之前特地交代的事情。” 林宴一直淡漠的神色似乎有了些许变化,像是一株枯木被火星点着,但枯木已死,生死也并不重要,只是麻木的看着身体一点点被火星蚕食。 “她临死前依然记挂着你心疾难愈,可是你,不配。我愿意叫你一声父亲,也只是娘临死前反复盯住的,为了让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