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达

刀柄尾部，只需要稍微一用力就能轻易捅进去。

一只手忽然握住她的刀身，就那么赤手空拳握住了刀刃，把刀从方国虎胸口扳开，手指缝里淌出几血滴答而下，阙蓝把刀尖扳到自己胸前，“还要杀人才解气的话，将军杀我。”

他通红的眼眶里，浅色的眸子一直在震动，哽咽着说：“达达死了……玉龙，达达死了。”

“我不得不这么做，”她收了刀，低头说，“不然你也活不了。”

“是吗？”阙蓝眼睛里又滚出几颗眼泪，“将军的算术做得真好。”

她转头不看她，低头拍了拍方国虎的脸，“你休想脱了干系。”说完吹了两声银哨，“这些尸首谁敢再动一下就跟他们一个下场。”

徐一品安抚纪初，“晚山兄请先回府中吧，接下来的事玉字军会处理的。”说着搀扶着他送出了马厩，连着一小队府兵也退了出去。

李千沛让方国虎抱头蹲在墙角，自己开始翻看黑衣人的尸首，都是些年轻的刺客，穿着的衣服和配备的武器都没有任何特别，极其常见甚至可以说是粗粝，浑身没有任何标志身份的物件。又把尸体翻过来，扒开后背，没有刺青没有特别的旧伤，手掌确有剑茧，身上带着点淡淡的香味。

“伯衡，你闻一下，是什么味道？”

徐一品刚好返回，凑近嗅了嗅，眉头皱了皱，“怎么会……是菡萏居的味道。”

女将军瞳孔一缩，“我跟这白芷汀确实缘分不浅呐，如果是他……就不是要我的命。”他早在开平城就能得手，何必舍近求远来几百里外的崇宣城，还非要在州丞府里。

“这些都是南方人。”徐一品说，“一两个就算了，看着十几个人的身材样子，都是南方来的。”

“帝京来的。”她肯定地说，“你看鞋底，他们虽然是随便买的衣服，可是鞋子却穿的顺脚，这个……是帝京东市特有的鞋底行针技法。”

门口闯进了两个人，她原以为是肖机语到了，却看到津蕤和沈流韬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将军，我们在附近听到了哨声。”

津蕤瞥见达达的尸体，几步跑到他面前，探了一下鼻息，徒手把插在尸体上的箭一根一根折断，把司马小小的尸体抱在怀里，低声说：“哥带你走……”女将军背过脸去，不看达达一眼，由着津蕤带着他走。

阙蓝跟着他也要离开，她伸手抓住他，“等琼瑛来看看伤。”

他挣脱了，手上的血甩了几滴在她脸上，“不劳将军用心了，我这点伤死不了。”

徐一品闪到两人中间隔开，指着缩在角落的方国虎说：“玉龙，眼下解决这里的事要紧。”

沈流韬了解了一遍事发经过，点数了一下刺客数量，十六人，每一个尸体都仔细察看了一遍，除了被李千沛杀死的四人，马厩外的人都是被极快的利器划破喉咙而死的，动作极快，没有太多的打斗迹象。

“你安排的死士用的什么兵器，这么快？”将军问军师。

“我可不知道，死士我也没见过，只有编号。”徐一品答到，“烟。”

肖机语带着骑兵赶到，把现场收拾了一遍，回禀道：“将军，这些尸体怎么处理？”

“找人给我快马加鞭拉回帝京，扔到东市上去，让他们主子看一看。”说着，她指了指方国虎，“这个带回营地，流韬好好审一审。”

徐一品曾说如果沈流韬不进玉字军，入朝任职的话定然是皇城司最得力的酷吏，审讯手法技巧熟练，威逼利诱刑讯逼供样样精通了若指掌。军师看出李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