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达
州丞府的马厩在偏院,饲养着纪初在边境精选的几匹名种,都精心饲养皮光水滑。他低着头问达达关于配种的问题,阙蓝尖起耳朵听着。 女将军和军师殿后小声交谈,“你觉得纪晚山跟这焦蒿是不是不对付?” “流韬之前就说过了,边境的那些风声八成都是真的,不简单呢……” “咱们今天回去明日就走,早点去会一会白相门生,又是私抬粮税又是走私地图的,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多大的胆子。”李千沛把拳头砸在马厩柱子上,此时恰巧一支急速的箭矢也扎在了柱子上,离她的拳头仅仅两指的距离。 她一惊,马上推倒了面前的徐一品,几乎同时空中落下更多的几支箭。来不及拔刀,她连着刀鞘拨开劲头极大的几支,就往阙蓝方向去,州丞和达达都吓了一大跳,一时间更多的箭向他们袭来,达达即刻中了一箭,她已经无法及时跑到阙蓝身边,便一把将达达推到他身前,两三支箭再次射中达达胸口和腿。 接着一掌把州丞打入马厩,她抓住阙蓝往食槽下面一扔。达达吐出好几口血,还勉强站着,一片箭雨落下,她不得不再把达达挡在自己身前。 不能多看达达一眼,四名黑衣刺客从马厩低矮的顶棚上翻下,快得看不清身形,拔出剑分头对着女将军和马厩里的纪大人刺去,连着食槽下的阙蓝也被发现。 黄鹤出鞘,她想都没想地横向切砍到几个黑衣人的腰部,随着一声声叫嚷,她侧移一步,马步扎实举刀过顶斩下,一口气斩断了三把配剑,震得黑衣人的虎口开裂。他们却好像不知痛一样,拿着断剑继续与李千沛缠斗。 她余光瞥到倒在地上身中数箭的达达,一口恶气卡在喉咙里,手上力气重了几分,一刀劈下砍断了一名正奔向徐一品的刺客手肘,他疼得倒地惨叫,她一脚踩在他身上跃起半丈高借着落下的气势,横刀斩开两名刺客的胸口,血溅了一地。 最后剩的那名刺客想要逃跑,红了眼的女将军怎么可能放过他,追在身后出了院侧,一刀刺在后背透胸而出。 这是她极少用的刀法,是尖头刀才能用上的突刺。 刺客向前倒下,她看到院子外面躺着十数名同样穿着的黑衣人,这时方国虎才带着州丞府兵姗姗来迟。 她低头看一眼腰间的白玉牌,外面这些……必定是死士出手了。她匆匆跑回马厩,看到阙蓝瘫坐在地上把满身是箭的达达抱在怀里,一双手不知道该放哪里,浓浓的血液从他身下流开蔓延到李千沛的脚下。 小司马,那个绿眼睛卷头发的塔族孩子死了。死前做了两次盾牌。 她抬脚欲要走上前,阙蓝举起手制止她,“你站住别过来!”眼睛里接二连三掉出泪珠,落在达达脸上。女将军踩在血泊中间,不自觉地浑身颤抖。 徐一品去查看被打倒在马厩里的纪初,州丞大人受了一掌,只是撞伤了额头,并无大碍。方国虎安排府兵清扫尸体,李千沛用尚在滴血的刀指住他的下颌,无名暴怒道:“谁叫你收的?!你是不是内应?来的时候刚刚好,专程来给我收尸的吗?!” 方通判腿一软差点撞到刀尖上去,立刻跪倒在地,带着哭腔说:“将军饶命啊,我我,听到动静就来了……纪大人救命啊。” 纪初捂着额头看了看怒目执刀的女将军,几度想开口又忍住,他带着一丝侥幸,如果趁着李千沛这一股热血上头除了方国虎,倒也是对他极有利的状况。 “你到底是谁的人?要我们谁的命?是白果果焦蒿的人?鸳鸯阁笼的主人?还是小皇帝的人?!”她刀尖一直贴在他胸前位置,另一只手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