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花鞋
叫娘从中作梗,将婚事换成了自己的。
对着旁人就说,邵家已经退了宁安的亲事。
邵家的小公子,宁薇是见过的。因着他家世好又斯文秀气,宁薇最初也是想要与其交好的。
然而隆冬的大雪,都不及邵慕寻对宁薇的态度冷。
那个狐狸眼的玉面小郎,只对着不爱说话的宁安献殷勤。
“宁安,我们明日一同去听戏罢?周云街那里还有一家新开的酒楼,或许有什么新鲜玩意儿可以尝尝。”
明明是到别人家来做客,邵慕寻却比主人家还招待得周全。
“邵小公子,你怎的不问我们姐妹几个要不要去听戏?”宁薇起先还要凑上去问几句,这样子可以显得宁安不明事理。
结果那邵慕寻只说了一句,“我从不跟丑人听戏”,便再也没有同宁薇说过一句话。
那句话宁薇到现在还记得,那是对她赤裸裸的羞辱。
那之后,宁薇对自己的仪态容貌,愈发注重,因着后来宁安瞎了,宁薇才喘过气,趾高气扬起来。
邵慕寻得知宁安的事儿,曾来宁家找过她。彼时宁安的爹娘已经出海寻药,偌大的宁家,是宁薇的娘说了算。
“邵公子,你来迟了,宁安那丫头,跟着二哥嫂子,一同去海上了。”宁薇的娘喝了口热茶,面带笑意地看着风尘仆仆的邵慕寻。
宁薇偷偷越过木制屏风,看见了长大后的少年。
勋贵内敛,温温端和,立在堂中萧萧肃肃。
宁薇看红了眼,幼年的羞耻转而演变成了少女固执的贪欲。
邵慕寻被打发走后,宁薇就出来跟娘说,自己要做他的新娘子。
“薇薇,真要他?娘见他对宁安那个小乞丐很是在意。”
宁薇当时怎么说的呢?
她说,“娘,她死了,不就好啦?”
宁安死了,邵慕寻就会是自己的了。
宁薇对自己很有信心,她不觉得自己比宁安差什么,至于邵慕寻对宁安的那点偏爱,不过是父母之命的携带物,她也必定会拥有。
宁薇在那封血书上动了点小心思,她只说自己盼着邵慕寻能够来找她,吩咐带信的蒋四,不要说自己到底是宁家哪位姑娘。
她想,邵慕寻是会来的,但若是不愿意接纳自己,也没有关系,她只要能够走出这红月场,她还会找到第二个邵慕寻。
而她,亦会是第二个宁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