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砚
道,楼砚会这样不外乎是因为他怀中的女孩儿,那个脏兮兮不辨面目的宁安。
部族的男子妻妾成群,这很正常,可是事情落到楼砚身上,显得格外怪异。阿玛吉张口想要说什么,被楼砚一个噤声的手势止住了。
高大的男人单手稳稳抱住宁安,下了马。怀中的人丝毫没有察觉,依旧紧闭着双眼。
楼砚松口气,示意旁边的阿玛吉掀开帐帘。
“主子,这是谁?”阿玛吉还是轻声问。
楼砚没有看她,只是将宁安小心地放置在了狼皮榻上。
碍于汗王的面子,楼砚平日对阿玛吉算是和煦,可如此隐含质问的语气,使得楼砚心生不快。
“主子,能告诉阿玛吉,这女人到底是谁吗?”阿玛吉穷追不舍。
几月的时间,让她误以为自己已经是楼砚的女人,让她有了不该有的野心。
宁安睡得很浅,些微的争执已然叫她醒来。
“退下。”男人的声音被刻意压低了,携了些许寒气,迫人服从。
阿玛吉看了两眼装睡的宁安,噙着泪,出了帐子。
楼砚早就察觉到宁安已经醒来,不稳的呼吸让她暴露得很快。
他起了逗弄的心思,伸出手,捏住宁安的鼻尖。
如若是宁安是在马上被搂抱着,她觉得是没有问题的。
然而被局限在了某一处狭隘的地方,隐约的暧昧之气叫宁安意识到,楼砚亦是危险的。
可宁安最不惧的就是危险。
她记得自己跳船那天,淅淅簌簌的芦苇荡里,肌肤被鳞片抚过缠绕的感觉。比起宁家的冰冷,她竟然会觉得温暖。
那条水蟒终究没有杀死宁安,它只不过围着宁安转悠了几圈,便消失了。
“饿不饿?”楼砚好笑地问皱眉的宁安,拨开她脸上的污发,“这是我的帐子,不用担心其他人。”
其他人。
宁安心中复念一声,明了了他的意思。
“你是做什么的?”宁安问,灰暗的眼神却没有一点儿好奇的意味。
“马夫。”楼砚轻飘飘回答,满嘴胡话。
宁安听不懂自己跟阿玛吉的对话,这让楼砚觉得安心不少。
“方才那是雇主家的人,叫我明天去做工。”明日确实有个庆功宴,楼砚推不掉。
宁安点点头,表示了解。
如果她没有闻到楼砚身上的血腥味,听不懂他们的语言,或许会觉得有道理。
她觉得事情变得有意思起来。
“我想先沐浴,行么?”宁安提着要求。
楼砚正盯着宁安扑闪的睫毛出着神儿,只听得及最后那句行不行。
什么行不行?男人当然得行!
可楼砚转眼就窘迫起来,这种事,他没有过,到底行不行,确实未可知。
诡异的沉默让宁安觉得奇怪,她朝楼砚那儿偏偏头,又问了一次,
“不可以沐浴么?”
“……我去备水!”
楼砚红了脸,姿势奇怪地逃出了帐子。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点点滴滴遗落的珍珠,攀附在帐帘上。
楼砚掀开的时候,有几滴钻进了他的衣领子,随即没入心里。
他抬头望望无晴的天,心道是个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