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求亲
豪言壮语出口之时酣畅淋漓,可事后想来不禁令人心有余悸。 自那日将汤臣赶出府去,定国公心中的忧虑更加重了许多,汤臣虽不足为惧,可他身后是玉荪公主,这位公主心高气傲,自己的儿子被扫地出门,这等奇耻大辱她岂肯善罢甘休。反倒是定国公夫人处乱不惊,大有不为强权折腰的风骨,她心想,就是拼尽所有,也绝不会让女儿嫁给那种纨绔浪子,管他公主不公主,谁都不能让她的宝贝女儿受半分委屈。 上京城一座富丽堂皇的深宅内,从主屋里传来一声玉碎金销的撞击声,下人们都识趣地纷纷远离那间屋子。 玉荪公主气愤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十分厌恶地将脚下一块珊瑚树的残片踢到一边。可怜那珊瑚树,上一刻还散发着奇光异彩,熠熠生辉,顷刻间变成了一地的残渣碎屑。 玉荪公主怒道:“什么世代簪缨,一个穷途末路的国公胆敢轻视我的儿子!”她看着坐在一旁垂头丧气的儿子,又是气恼又是心疼,道:“那老东西敢这样对你,你就该拿出皇亲国戚的威严,高祖皇帝的后人还能让个臣子如此羞辱,你当时就应该拔出剑来,让那老东西到九泉之下跟高祖皇帝谢罪!” 汤臣一脸委屈地道:“我当时孤身一人,势单力薄,他们人多势众一群人围着我,我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使不出来呀。” 汤倍建坐一旁听了半天,总算是逮着机会插了句嘴,道:“要我说也是臣儿有错在先,光天化日之下私闯后宅,定国公没把你绑去见官已经是宽宏大量了。” 玉荪公主道:“他宽宏大量?他宽宏大量说你是个从山坳里出来的穷书生!” 汤倍建坦然道:“本来就是个穷书生嘛。” 玉荪公主白了他一眼,汤倍建便不再言语了。 汤臣道:“娘,你可得给我出这口恶气。” 玉荪公主心中早有盘算,道:“他敢对我儿子无礼,我自然是要让他付出代价。自今日起,谁敢去定国公府上提亲,就是跟我玉荪公主过不去,我要让定国公颜面扫地,让他的女儿嫁不出去。” 汤臣欣喜道:“对,最后就只能嫁给我。” 玉荪公主听儿子说这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气的一巴掌拍在汤臣脑门上,道:“让他的宝贝女儿嫁给叫花子去吧!” 另一边,定国公觉得女儿渐渐大了,也该是议亲的时候了,早日定下亲事,也省的夜长梦多,徒生事端。先前有不少名门望族前来求亲,其中有几家,定国公觉得也算是门当户对。只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定国公再提起往日的亲事,无一例外都吃了闭门羹。不用人说,定国公也知道这其中是怎么一回事。 定国公回到家中,忧心忡忡地对国公夫人道:“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得罪汤臣,那日是我太冲动了。” 国公夫人不服气,道:“老爷不必自责,就算那日不得罪他,难道老爷真的放心把流月嫁给那种轻浮浪子。我的流光已经不在了,不只是死了葬埋何处,也不知是活着流落何地,我是无论如何也绝不能眼看着流月再入火坑,受半分委屈。再说那几户人家,没有一家是我能看上的,咱们家流月知书达理,蕙质兰心,就是嫁天子又有何妨!”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定国公心中忽然闪现一个念头,道:“若依夫人之见,送流月入宫如何?” 这下子轮到国公夫人犹豫了,她道:“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流月她生性单纯,那宫中斗争凶险万分,她一个女孩子家如何应对?” 定国公想了想,道:“可是夫人呐,这人世间有哪片净土没有纷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