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见机达人知命11
袋啦!?” 脂染道:“我就是想问你,以你来看,圣上是不是个仁君?” (难道你还要先评判元玦是不是个明君,然后才决定将不将周运通的事告诉元玦吗???) (唉呀,你真是。) 茗茶摸了摸她的额头,不敢置信她究竟在犯什么糊涂,可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是是是,陛下当然是仁君,你看陛下对我们这些奴婢,从来没有责罚过啊?比起商纣王那些暴君,已经胜过千倍万倍了。” 脂染低下头,没再说话。 茗茶觉得奇怪:“你到底怎么了?” 随着门重新被推开,宫女们陆续进来了,茗茶拉了拉走神的脂染,悄声道:“欸,别再说了啊!” 脂染点点头,又心事重重的睡下了。 (好姐姐,求你快动起来吧,重担落到你头上了啊!) (你说你这命也真是,真是传奇。) ---[逸德斋]--- 张丞相仍然在品白日未喝完的茶。 夜风簌簌,还未入深冬,燕京城也没有落雪,腊梅便也不开,一根根枯木干子,在墙角也不好看。 茶早就凉了,他没许宫女清理掉,仍然晾在茶案上,也不再有茶香,苦涩的很。 他提笔落墨,如同那些历史上流逝掉的文人骚客一样,文人临死前,总想留下点遗墨。 真正的遗墨。 他提笔,那老迈者的皮肤,手背上有许多皱褶,长了斑,指甲也不再光亮,简朴惯了,虽然不用干太多洒扫庭除的粗活,指盖上有预示身体亏空的竖纹,那是岁月无情的馈赠,多少补品也补不回来的。 (像张丞相这样的忠臣,会写什么呢?) (忠?) (诚?) 他提笔,虽然年纪大,手上有力,丝毫不抖,只写下了一个字。 雁。 (是雁?) 逝者如斯夫,人如飞雁,只追求能雁过留声,留下雪泥鸿爪。多少华丽喧嚣的声名,都不足以带去坟茔里了,留给后世人评判吧。 他对黑夜诉情道:“老朽,忠心耿耿,脚踏实地。” 从泾州主薄做起,那时候,泾州还叫荆州,后来迁升州判,被武显帝挖入朝,做大学士,再到丞相,一步一步,从清平盛世,到满城风雨,再到清平盛世。 他又怅惘的叹笑道:“也风流倜傥过。” 七十多个春秋,共枕妻子前后四位,都只伴了自己几载,便如春水般匆匆逝去。自己与第四位妻子,生下了张月汀,十三年后,妻子病逝,想来,也是二十七年前的事了。 他握拳,锤了两下桌子:“也有过朋敌。” 一个,是武显帝的肱骨,一个,为四皇子的羽翼,明明是两条道的人,却出乎意料的有共鸣,彼此切磋,文坛辨雄雌,官场上博弈。 尚为壮年时,张玉汝说,人当如雁,周运通看着白纸上的黑字,指着它道:“雁字里面,有一个人,我的下场不是个人,一定,做不了雁。” 张玉汝不信他的话,想扭转他,两个人一起做“人”,哪怕拼拼凑凑,也做只雁吧。 不曾想,他说的是真的。 黑夜中,传来老者的第二声叹息。 紧接着,是高昂澎湃的歌声:“萧萧哀风逝,澹澹寒波生……其人虽已没,千载有馀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