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涩
少年的眼神制止了。 待到了书房,季明一边给少年铺好笔墨,一边张望着外面的动静,低声说:“大哥,你要跟少主把身份换过来?” 伯渊仔细听了外面动静,才压低声音说:“这是大师兄的意思,师父被困,我跟大师兄别无他法。我想以少主的手段,定有解决之法。” 季明以为是沧行先生不喜跟徐家人打交道,才派了卢浩他们过来,没料到居然真是先生出事了?他急忙问道:“先生向来神机妙算,处处留一线生机,躲过无数危机,怎么就轻易被困了?” 伯渊道:“前日万卷楼闹出人命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吧?” 季明点头,“我听少主提过。” “原本大师兄与少主约在万卷楼,没料到那些学子起了纷争。本来这就是个普通案子,但死者身份特殊,张知州为了不惹祸上身,将那日在楼中的学子都抓捕入狱。师父得知这件事后,说学子们这次灾祸也是因他的名声而起,他需要承担这份因果,所以他去了府衙,要求跟入狱学子共同进退。”说到这里,伯渊顿了顿,皱眉,“没想到张知州不仅没拒绝,还真的把师父关了起来。我化妆成狱卒偷溜进去看过,张知州竟然对师父用了刑。” “怎么会!”季明着急道,“先生年纪大了,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哪里经得起拷问。你既然都进去了,干脆把先生带走不是更好!” “师父拒绝我了,而且,”伯渊神色凝重,“学子中有人举报,舞弊案跟顾玉桥有关。因之前顾玉桥被少主唆使,组织人在辽阳县衙闹事,不少人都知道,给顾玉桥出主意的是沧行先生的弟子。所以张知州以此为凭,似乎要坐实了顾玉桥多方勾结、买题舞弊的事实。要说起来,师父如今是在替少主受罪。” 方子写好了,伯渊拿在手里又看了一遍,说:“但我和大师兄也没想到,少主竟然体内有蛊毒,还偏巧在这个时候发作。不管如何,先把人从徐家换出去再说,师父那边和少主的身体都等不得。这是我过去跟孙大夫游历的时候学的方子,暂且可以压制一些毒性,但以你的描述来看,聂统领给少主用的,恐怕是特殊蛊毒,我并不精通此道,只希望在聂统领被找回来之前,孙大夫能帮上忙。大师兄已经委托同窗故人联络孙大夫了,不日会有消息。” 季明也不耽搁,得了方子,立刻小跑出去,交给了王氏。 王氏像是捧着至宝一般,赶紧委托人去办理。 不到一炷香功夫,偏房便升起了缕缕热烟,烧得滚烫的水混合着棕色的药汁,在沐浴的木桶里微微翻腾。 瞧着季明把徐奕清给扶进了浴桶,王氏才松了口气。一番忙碌下来,在严寒的冬日里,她的后背都微微湿了一层汗水。旁边婆子担心她的身体,劝道:“这药浴还要泡上会儿,夫人不如先回房更衣。” 王氏点了点头,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转头回了自己的院子。 等在客房的伯渊隔着窗棂看向王氏的背影,然后才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滴入季明端来的铜盆中。昆仑玉的液体入水膨胀,他解了发冠,墨发垂在脑后,再挽起袖口,抓起昆仑玉往脸上拍打捏揉。 偏房徐奕清那边还未有动静,伯渊的脸就重新换了个模样。他拿起季明偷偷准备好的徐家大姑娘的穿戴,一件件地往自己身上穿好。 当伯渊再走向铜镜前,已然是毫无破绽的徐奕清的样子。 他转头看向偏房的方向,心道,小师弟,徐家的事情交给我和师兄,顾玉桥和师父就靠你了。 卢浩一个文人不懂医术,没有跟过去,而是被请到了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