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毒
这,这……”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徐奕清躬身捡起纸包,随手放进了怀里,在喜乐的惊惧目光中,笑了笑说:“骗你的。” 喜乐捂着胸口喘息:“大姑娘,你就别吓我了!” 徐奕清垂眸看着地上的尸体,低声说:“不管如何,她是中毒而亡,而这毒来自于夫人留给我的羹汤。你如今打算如何处理?” 喜乐面色一僵,他才十六岁啊,来徐府也是亲戚介绍,想远离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务农生活。一个乡村农家子,到徐二公子身边不过三年,这种贵族世家中才会有的腌臜之事,他怎么知道如何处理。 徐奕清缓缓地说:“你可以告诉我父亲,请他来做主。但父亲向来是个没主意的,我不保证他之后会如何。你也可以告诉夫人,但这羹汤是夫人交代,谁能说得准下毒是何人授意。再或者你去报官,只不过如今房间内就我三人,她死了,而我是徐家长女,你说官府若是稍微懒政,最后会认为谁有罪?” 喜乐读书少,偶尔跟着徐二公子学几句雅辞就是极限,并不擅长分析思考。他被徐奕清说得脑子嗡嗡作响,心绪混乱,只知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明明他什么也没做,怎么就好像他成了下毒之人,等着被处置一样。 好在他向来是个聪明的。 “大姑娘救救我!”喜乐直接给徐奕清跪下了,以头叩地,声声沉闷,“若是大姑娘帮我,日后姑娘有任何事情,喜乐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平时都躲在别院少与人接触的姑娘,并不是传闻中的懦弱病秧子。这姑娘身上的气势压力,比老太爷还让人心生恐惧。他母亲常说,贵人总有两副面孔,一副对外一副对内,若是某天发现了对内的面孔,却不是“内部”的人,那基本就是他们这些贱如尘泥的人死期了。 那个时候,想要活路,就得攀爬依附,成为对方的人。 徐奕清居高临下地看着此人。 梦里,喜乐是徐家经历过那场大浩劫后,唯一幸存下来的几人。这小子人机灵,重要的是福运极好。后来徐奕清在京城再见喜乐,他都混上了皇家票号的掌柜,算是一方人物。再后来还帮着萧靖宥,破坏了好几次徐奕清的谋划。 而此刻的喜乐,还只能跟随在徐二公子身边跑腿,在徐奕清面前磕头求饶。 徐奕清正在思索如何回答喜乐时,外间传来了店家急促的敲门声。 “何事?”徐奕清隔着房门问。 店家似乎是跑过来的,呼吸都带着喘,他焦急地说:“姑娘醒了吗?大事不好了!流寇攻入兴元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