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镇司
前往衡阳的路程不算太近,一行人骑着马昼夜疾行不过也就十多日的功夫,他们小心避开了一路上的每一处驿站,分明是前去宣旨,却小心翼翼地似乎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衡阳附近州县的人马被许御史调离了个干净,付屿宸显见的不是个好应付的,又在衡阳盘踞多年,这么久以来,衡阳与一个嵌在北楚的独立的小国并无分别,手中没有人马,即便是皇帝亲自前来也不会有一点儿胜算。 叶相域手中拿着的那块腰牌权力大得很,见腰牌如见皇帝已然算不上是什么了不得的权利,这块的厉害之处在于,可令兵马。这腰牌不是寻常人能拿得住的,叶相域心中也清楚得很。 协镇司。 叶相域翻身下马,敲响了协镇司的大门,黄亮的门钉一排排钉在朱漆木门之上,略粘锈迹的门环摇摇晃晃,不过一会儿,便有门房的人匆匆赶来,听着里边的动静像是下了门栓。 “你是谁?”来人揉着眼睛,一副没有睡醒不大高兴的模样,说话的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问你话呢,你是……” 话音未落,叶相域身后之人便先一人一边卡住了木门,门房眉头一皱转身就要往门里跑,却又被人反绑着双手压在了门边。 “青天白日的,协镇司大门紧闭真是好的很。”他斜睨门房一眼,脸色难看得很,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到底是忍住了。这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此处暂且也不归他管顾。 “先且进去。”同样听着不大高兴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不过呼吸间,穿着一袭月白色衣衫的人从他身边略过,径直往其中走去。 待叶相域将外面的事料理清楚走进正堂之时,协镇司的主官尚且站在正堂中央,慌慌乱乱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裳,趿着一双鞋还有小半的脚跟踩在地上,看着便是方才从榻上爬起来的。 “未时末了,瞧着洪协镇这是刚醒?”他走至主位下首,略一理衣裳就坐了下去,“倒是我们来的不巧,恐扰了大人的清梦。” 这位也算是老熟人了,各处武官调动流转不停,官阶高上一些的几乎都在京中待过一段时日,相互认识也并不奇怪。 听得出他的讥讽,洪协镇连声说着不敢。 “将军真是说笑了,实在是晨起有些不适,今日才瞧着空闲躲了懒。”他一面看着叶相域,一面又用余光瞥着坐在主位之人,也是不知京中究竟出了些什么事,吹了什么风,能将这两位一道吹来他这处。 他如今也实在是消息不大灵通,每日只想着混一混日子,更懒得去管朝事,今日见着这两人也不知究竟是为何。 “既然身子不适,不妨回府歇息。”主位上的那位将腰牌丢入洪协镇的怀里,待他看清了自己接住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后,才又继续道,“此处,便留给本殿与辅国将军罢。” “殿下前来必有要事。”洪协镇双手捧着腰牌,弓着腰低着头,很是恭顺地将东西放回她手边的高脚桌几上,“下臣不敢躲懒,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那腰牌叶相域拿在手中的一瞬便知晓皇帝的意思,回到东宫,他尚未开口,付泠鸢见着那令牌的第一眼,便也明白的皇帝的意思,寻常人不论身份如何尊贵,都是压不住付屿宸的,倘若出了什么难以掌控之事,往京中传递消息,再等诏令也是来不及的。非得要储君的亲自前往,才能保证此行万无一失。 他们这一群人离开东宫之时都是避开人的,付泠鸢穿着忍冬的衣裳跟在叶相域身边,一路上也都无人怀疑过,现下既到了此处,也没有什么值得隐瞒的了。 “你这处离着衡阳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