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置

个小小知府能拿的出手的，相必是在随州做了许多不堪的事，才能拿出这般贵重的东西。”

付泠鸢似笑非笑地看向他，并不开口往下问，整个人往椅背上靠去，等着他的下文。

吴朝宜微微垂头，没说上两句也终于想到自己的过错恐怕是遮掩不过去的，便很是干脆的低声请罪，“随州归属下官管辖，出了这样的事下官却毫无知觉，实在是难辞其咎，还请殿下一并处置。”

“按着吴大人的说法，本殿在云洲数月，对随州之事也是一无所知，便也该同罪了。”她轻而易举地听出他藏在话里的真正意思，但却是毫不在意地直接问出了口，这样得不循常理，多少也有些让吴朝宜措手不及。

她只一个眼色，叶相域便将一直放置在桌案边上的米袋扔到了吴朝宜面前，“吴大人且先莫急着认罪，这才哪儿到哪儿呢，且瞧瞧那袋子里装得是什么罢。”

三升米砸在眼前，吴朝宜这些日子又是天天与南边送来的米粮打交道的，这里面装的是哪一季的粳米，他都一眼就能分辨。

江南每季所种的稻子品种不同，收上来的粳米自然也多少有些分别，那些分别旁人或许看不出来，可他们却是一清二楚。

吴朝宜捧着粳米的手微微颤动，好不容易才将米全数倒了回去，“这是江南这季的新米，是运来赈灾所用的。”

邹光帷咳嗽的声音越响，吵的人直觉得头疼，付泠鸢眉头微蹙，忍冬便拿了块布条团了个球，结结实实地塞进了他的嘴巴里。

堂上的声音渐弱，除去邹光帷的闷咳，几乎没有什么别的声响，付泠鸢指着地上的米袋，“那吴大人再猜猜，这米是本殿从何处弄来的？”

“想必，想必是殿下从米铺里买来的。”

朝廷运来的米，只能做三种用途，要么是府衙分发至粥场，熬粥赈济灾民，要么是作为工钱发给愿意做活的灾民，再不然，便就是平抑粮价了。

这布袋是米铺常用来装米的，这里的三升米看上去也干净得很，除去是米铺售卖的，他实在想不出还能从哪儿拿到这袋粳米。

“的确是从米铺里买的，只不过这米铺不是白日里开在街巷里的米铺，而是夜里开在黑市里的米铺。”她从袖带里掏出今日刚买的那盒香粉，随手砸向吴朝宜的脚边，“现下随州的脂粉都涨至天价了，可见随州实在是灾情严峻，一粒米都难求。”

她当初定下种种规矩，要求运送米粮的人小心交接，接手的每个人都得仔细清点数量，这般细致本就是为了防止有人利欲熏心，偷偷扣留救命的口粮，谁知即便这般小心，竟还有人有这样的本事，将东西扣去黑市买卖。

叶相域方才便是去调查此事，现下说到此事，刚好可以将人都带上来，将此事说个清清楚楚。

府衙中专管着赈灾米粮的，早早就被邹光帷换成了自己人，随州城里的米行商人也都与他勾结好了，用米行里卖不出的陈米替换了江南运来的新米。若是陈米不够，便用陈米多掺杂些野菜煮粥赈济灾民，每日所用米粮虽也按时张贴，可也多是胡乱编了的。

原本应当发给在府衙做工的灾民们的粳米，也被掺杂了粟黍，余下的那些粳米，大半都被替换去黑市，高价卖给百姓，一小半便留存在府衙之中，以防有人前来查看。

这计划看上去实在也算是天衣无缝了，叶相域拔出身上的佩剑，挑开邹光帷口中的布团，冷声问他，“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侧卧在地上的人猛咳了几声才逐渐缓过劲来，现下这情形已是逃脱不得，他也不辩解，倒是心中愤愤地想要将旁人也一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