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梧
来,一个宫中侍奉过的老太监透露出了消息。 名画在叶宅手上。 于是一场动乱,叶宅除了兄妹二人无人生还。 五十余年,名画就此失踪。 “画在。”叶暄凉止住他话头,“我保管着。” “我信阿暄。”叶汀山便点头,乖巧得像个孩子,“好,那我便不惹事了。你回吧。” 叶暄凉一愣。 她释怀一般点头,转身走了两步,忽然想起来什么,回头塞了几块金子给叶汀山。 “别过。” “好。”叶汀山便坦然接了,先转身慢慢离去。 叶暄凉看着人走,一手缓缓垂落下来,碰上腰间挂着的酒葫芦,便顺手拿起又灌了口酒。 有点不是滋味。 听到脚步声,叶汀山才回头看她走远的身影。 他一字一句说:“我不信他们。” 叶暄凉莫名颓丧地回了住处。 她说那几句,也不知那姓叶的听进去没有。 日头西沉了。 倦梧庭的海棠花开得正好,暮色里轻轻摇曳着花枝,贴着熔金的落日,一晃眼有些摄人心魄。 翁语果然给她留了门。 叶暄凉缓身进门,望着有些空荡的院,心里莫名有些空落。 “阿暄姐!” 翁语人没出来,声音却已迫不及待地扬了过来:“给你做了米糕,过来尝尝!” 米糕? 叶暄凉眼神一亮,高声应了,就拉下门栓疾步跑进了屋。 暖色灯火下,翁常正乐呵呵地盛起米糕。 米糕的香气扑鼻而来,翁语就眼疾手快从翁常手上篾碗里抢了一个,烫得龇牙咧嘴。 “猴儿似的,烫不死你。” 翁常笑着打趣,一话没说完,就见叶暄凉也上手抢了一个。 “阿翁的手艺,这不是稀罕着吗。” 她得意地吹了吹冒着热气的米糕,一口叼住,去帮翁常盖上蒸笼盖子。 翁语急不可耐吃完一个,见了叶暄凉正吃着,悬悬而望问她:“好吃吗?” “好吃啊,当然好吃。”叶暄凉一口咽下就要去再拿一块,就见翁语脸上尽是得意之色,冲着翁常道:“我就说阿暄姐必然觉得好吃——这一笼我做的!” 叶暄凉:“……” “你做的?手艺有所长进啊。”叶暄凉心情好了些,就听翁语继续说道:“必然。加了新鲜的海棠花和糯米,还兑了些无香酒,再难吃可就是质疑阿暄姐的手艺了。” 翁常乐呵呵笑了,边又给叶暄凉递了一块:“就听他说。什么都往里加。” 叶暄凉一开始还没觉得不对。 听到“海棠花”时她才有些疑惑:“海棠花,哪儿来的?” “你前几日洗了晾架子上的啊。”翁语还得意着,“别说,还有股清香呢。” 叶暄凉坐不住了。 “我晒来酿酒的!” 她米糕也没心思吃了,随手拎了盏灯就奔了出去。 架子上的簸箕里,果然没剩多少残花了。 “翁语!” 辛辛苦苦摘了一早上还择洗了两个时辰的花,就生生被那小子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