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预备时
回首,她若是问了会不会徒添他悲伤。 “?” 程绥晏见她一直支支吾吾想说什么却半晌也没能发出声音,他皱起眉头,没好气地开口,“说了什么能让郡主您那么难以开口?” 祝为错:“......” 这怎么还暴躁起来了呢? 见她还不应声,程绥晏捏着木签的手紧了紧。 自回宫起,他第一眼就感觉到太子看她的眼神充满了不同寻常的色彩,他不说不代表他不在意。 她不说,他也不强求,于是自以为很平静地说了一句,“不说便算了。” 祝为错看了一眼快要断掉的糖葫芦,“......” 这可是他自己非要问的。 “其他的都是废话,不重要,但是太子中间提到过一件事,我也很想知道。” “什么事?” 祝为错看了一眼程绥晏的脸色,目测还算可以,她绞尽脑汁开始组织语言,“关于三年前你......入狱的事情......” 她慢吞吞地说着,说一个字看一眼他的表情,如果他表情有什么不对,她立马闭上嘴。 程绥晏听完,垂下目光,放在桌子上的手无意识地收拢,好半晌才开口,“你想知道。” 祝为错停顿了一瞬,随后诚实地点了点头。 程绥晏看着她紧张的脸色,笑了一下。 他转头看向窗外,天空依旧阴沉,泛着些许寒意,夹杂着他的声音,“他同你说,我不能......护着你,是么。” “啊……不是。”祝为错照顾他的自尊心,没有说实话。 程绥晏轻声笑了笑,戳穿了她的谎言,“说谎话也果断,不能犹豫才能让人相信。” 他教她怎么说谎才能不被识破。 说完话转了头淡淡的目光穿过雨帘。 三年前离京那日也是像今天这样的天气,小雨润街,浸湿了衣衫。 反观五年前第一次进京揭榜倒是艳阳高照。 已经连中两元的少年郎自然也是恣意骄傲的,坐在对面的茶楼之中悠然等着,少年胸有成竹,直到放榜后众人散了这才看了一眼榜单。 果然不出所料,又是第一。 鲜少有人能连中三元,当日极为热闹,金殿传胪,少年郎鲜衣怒马,看尽繁花。 少年初入翰林院,也是初进官场,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只有一股愣劲,只会一股脑地往前冲。 小时候,少年的父母曾经问过自己很多次,长大后阿晏想做什么。 正在读书的程绥晏指着书上的一句“佌佌彼有屋,蔌蔌方有谷。民今之无禄,天夭是椓。哿矣富人,哀此惸独!” 因为刚学会识文断字,学会诗中意思,读得并不习惯,慢慢将两句诗读完,这才仰头看着爹爹娘亲肯定道:“阿晏以后当一个护国护民的官,不死不悔。” 阿晏年纪小,看不懂父母异样的脸色,只知道阿爹阿娘没有不赞成,只是无奈中带着温柔摸了摸他的头,鼓励道:“那阿晏就得好好努力了。” 此后,阿爹便会经常教他读书,教他怎么走上这条路,教他大爱。 可是却不曾来得及教他如何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如何躲避官场的暗箭和应酬。 但少年凭着自己还算锋利的手段逐渐上位,官职升得迅速,也惹来不少红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