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
二人尚未在座中休憩一刻,便有小厮前来禀报,说是辰明府的绥阳王爷到了。 “绥阳爷儿,您可算是来了,”承瑾轻轻拍了拍执瑜的肩,执瑜忙上前,跟在一边帮扶着绥阳王爷,承瑾方又道:“倒也有些时日不见,我瞧着可不是愈发健朗了。” 绥阳王爷先看看承瑾,复又望向执瑜,伸出一只爬满褶皱的手,牵上执瑜的双手,絮絮叨叨道:“承瑾你生得英俊,执瑜这孩子也漂亮。” 跟在一边的白炳鸿揽过承瑾,笑道:“你小子,这些年在滨州,诸事繁忙,辛苦了些,不过人倒是壮实不少。” “从父过奖了,哪儿的话。我看令堂才真是,一表人才。”承瑾抿嘴笑道。 “秉珏,过来,站在一边做什么,直显得我们辰明府小气。”正说着,白炳鸿扯过一个有些肥壮的青年。 身上倒还看得过去,只见得他一张脸,两颊上塞满了肉,嘴唇是有些肥厚显不出形状的样式,眼睛也被挤得有些看不清。 白炳鸿年轻时候,同先皇帝征战沙场,也是英姿雄发,如今喝足了酒,直挺着个浑圆的肚皮,他的儿子便也像他。“执瑜,可曾见过你这位兄长?” 小王爷正在一边,眼神飘忽着,未曾料到有这么一遭,忙转过头,愣神应了句。 “哈哈,执瑜倒还像从前,总是畏畏缩缩着,跟在你兄长身后。要我说,这男人,多少还是得娶上几房媳妇儿,”白炳鸿看过执瑜,又拍了拍自己的儿子,又道:“你瞧秉珏,还不如你承瑾哥大呢,已娶了两房媳妇。从前也好闹,一娶了媳妇,你瞧,这不是老实了?” “执瑜还小,同他讲这些个。”秉珏在一边小声说道。 “不小了,不过因着是众多兄弟里最小的一个,又是当今太后娘娘生生之子,万加慎重些。指不准呢,比你还好玩。执瑜,你说是不是?” 白承瑾明面上倒还神色如常,只道:“从父说笑了,执瑜哪里懂这些。” 绥阳爷轻轻咳嗽道:“哪有一来就同人孩子说这些,我最不好看你们这副面孔。” 闻言,白炳鸿只得作罢,讪讪笑了笑,而后直至众人到了正厅,也未再开口说些什么。 执瑜同秉珏扶淮阳爷在正殿一张金丝楠木雕的榻上坐下,执瑜正要走开,却遭绥阳爷拽着留下来,“好孩子,同我坐在一处。” 执瑜望了眼自己的兄长,承瑾并未作何表示,只好端坐在老王爷身边。 “执瑜,你尚不知晓吧,老王爷多中意你这个好孙儿,方才一路行来,老王爷一直念叨着你呢。”白炳鸿的妻郑氏说道。 “都是老祖宗的孙儿,不过执瑜小些,多照应照应。”承瑾坐在西侧,直言道。 “可不是,执瑜可是嫡亲的孙儿,亲近些也是有的。”白炳鸿坐在执瑜对面,称道。 “不像话,大好的日子,浑都给你糟蹋了。”老王爷一拍桌面,怒道。 “老祖宗不必动怒,这不都见着小王爷了么,旁的人说话哪还有作数的。”郑氏说道。 众人一时静默下来,还是承瑾先道:“这么好的时候,缺了美酒,只有几盅前些年时候的槐花酿。” “贤侄,你这话就不对了,这槐花酿,从前是你父皇最喜好之物。”白炳鸿说道。 “真是,小孩子又不知晓那些个事儿,你还说这些做什么。”郑氏埋怨道,面上却总不经意间流露几分笑意。 众人且先聊着,待到夕阳时分,一众亲戚也都到场,承瑾起身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