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粹的日子

高三换了新的班主任，是一个漂亮温柔的小姐姐，成为我们班的语文老师，大家都很喜欢她。开学的第一天向午栎还没有从暑期夏令营回来，所以他们并未见到第一面，班主任一开始还以为他是个女生，我当时内心笑了起来，可能不是因为有人犯了和我一样的错误，而是关于他的趣事我都不愿缺席。开学的座位没有太大变化，我和向午栎的距离仍是中间间隔一个人，对两个几乎是陌生人的人来说，这几乎是最遥远的距离了，而且会越来越远。我一直在寻找着机会能够坐到和他更近的位置，那时还只是等待，做着往常一样的事情。

那个学期后半段之前，我和他的交集和上个学期一样，只是我是语文课代表，收他的作业时会有一两句简单的交流，我会因为想和他说话，而专门把他一个人的作业再送一次到五楼办公室，气喘吁吁地，心里却是那只言片语带来的精神慰藉。后来我们学校有个女生在宿舍轻生，自那以后学校不允许学生单独一人待在宿舍，以任何理由都不准许，有一天我的同桌发烧很严重，而且好像有水痘的迹象，但是只能在班里的座位上趴着休息。我当时虽然也有些担心自己被传染，毕竟之前哮喘时医生说我不能轻易感冒发烧，会诱发哮喘，那时又临近冬天，我更担心的是万一被传染放假回家后感染了我年纪尚小的妹妹。我和她解释了缘由，讲述了我妹妹之前发烧去医院的事情，她非常理解我，于是我和老师请示后搬着东西坐到了最后一桌，也许是阴差阳错，也许是上天都故意为之，在那之后很快我获得了第一次和向午栎同桌的机会。

我刚搬到最后一桌的时候，前桌是孟御，就是农训时我那位交谈甚欢的好朋友。自期中考试之后，他的成绩一直都不太理想，总是徘徊在我们班成绩单的倒数几名，我偶尔也会安慰一下他，只不过我当时不知道他失落伤心的情绪不只是来源于那一纸成绩。他真的长得很好看，当他深邃的眼睛看向我的时候，运动后回到座位上流汗的时候，我有时也会不自觉地微笑，但也仅限于此了。和孟御相处过一段愉快的时光后，很快就到了换座位的时候，我当时本来应该换回到我原来的座位，但是我发现如果我还想坐在最后一排，我就得向左平移一个座位，而向午栎在换座位后会坐到我的左斜前方，我便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继续坐在最后一桌的位置，自那个学期我爱上了坐在最后一桌的时光，没有后桌的拥挤，没有嘈杂的环境，没有老师监视的盲区，安安静静地，适合做自己的事情，适合看着我心中的期待纯粹地学习复习。

我那时左右和前面都是不爱同我说话的人，我偶尔找他们问一些问题，此外很少交流，我甚至都记不清那时前桌是哪位同学了，斜前方的向午栎也很安静，那时班里有个女生，另外一个数学课代表杨羽荷喜欢他，我一开始以为她只是开玩笑，并未真的以为她也喜欢向午栎，直到后来我们一起放学回家，我才知道她也同我那般情真意切，担心自己离他太过遥远，考不到同一个大学，不过最终结果她倒是与我不同，她和向午栎去了一个城市，那个因他的存在而让我魂牵梦萦的城市。杨羽荷很喜欢去找向午栎说话，有时是有缘由的，比如去找数学老师，这可能是他们之间最大的交集，有时只是讨论一些平常作业的题目，有时只是惯常的打趣，我很想像杨羽荷那般勇敢地去找喜欢的人说话，虽然我猜测她其实没有我勇敢，因为她的喜欢可能埋在心底未曾说出。

我在高中可能一直是一个很安静的人，很多时候都是别人来找我说话，我很少离开座位和相距较远的同学说话，只是和附近座位的同学会比较熟络，给大家的印象大概也是如此，安静地一直在学习，其实我可能也并非如此，虽然现在回想起来我那时确实是很专注，很纯粹地在学习，我那时好像真的以为高考考上一个好的大学就是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