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事

赐婚圣旨一下，沈宛霜的禁足自然也被解了，她踏着满院的枯白去马厩里牵了马，从后门出了府。

天还是一样冷，絮着细雪，但京街上却很热闹，来了许多置办年货的夫人小姐，这些人娇贵得很，若马蹄飞疾而过定会被吓着，沈宛霜干脆下了马，牵着马走过凤凰大街。

她从人潮中行过时，耳畔飘入断断续续的议论。

“这婚赐得，唉……我听说那沈首辅的小娘子生得明眸皓齿，姝色无双，可惜了。”

“可惜什么，我倒觉得沈小娘子是一位情义深重的女子，要知道他们可是有过儿时婚约的，如今世子遭难，她也未嫌弃，反而在宫宴上表明情谊，丝毫不怕名声被毁，勇气可嘉。”

“你们不知道吧，沈小娘子可是故意败坏自己名声的，我听说那位原先是打算将她赐给太子殿下当正妃的。”

“豁！那这孩子当真是情深义重，不亏是沈首辅的女儿。”

沈宛霜听着听着，不动声色地将披风的衫帽戴上，加快步伐走过去。

出了朱雀大街到了城门前的官道，她才翻身上马准备出城去，岂料被巡防营的人给拦了下来。

巡逻队穿着黑色甲胄，骑在马上，手持佩剑，其中一人厉声喝：“马上何人！”

问完还不待回，便又道：“年关将至又恰逢国婚期间，京街内不允许纵马，若有违逆者，一律按制交由京畿治安府处理。”

沈宛霜拽住缰绳，翻身下了马，将头压得更低，她轻声道：“我初来乍到，不懂京中规矩，各位大人莫怪。”

音色婉转，轻灵。

是女子——

布防营几人迅速下了马，面色严厉打量着面前这位敢在京街纵马的小娘子。

一身湖绿色披风遮得严严实实，若不出声确实很难辨认出女子的身份。

领头那位见那披风料子是极好的，脑中思索了一番便道:“牵着马回去吧，今后莫要再这般莽撞了。”

沈宛霜摇头：“我想出城，既然不让当街纵马，那我牵着总成吧。”

“不可。”

这朝说着话，京街上忽然有一人纵马疾来，只马蹄声传来之际便听到一声高呼。

“云麾将军府都尉奉命出城公干，速开城门！”

守城门的兵卒立时开了城门，那人连一刻停留都没有，从沈宛霜身边骑马而过，溅起了一地的雪花片。

沈宛霜抹了一把脸，气急道：“为何他能纵马出城我却不能，你小瞧我是女子不成！”

“那位都尉乃奉命出城公干。”

“你就是小瞧我，仔细我骑马撞你！”沈宛霜握着马鞭挥了挥威胁道。

“小娘子还是快些回去吧，莫在这闹事，若想出城就回府里换顶轿子，或者现在弃了马，从行人小门出城。”

“我偏不。”，沈宛霜马鞭甩出去，结果被一把拽住用力一拉，她脚下踉跄，整个人扑到雪地里，被呛了几口雪咳得满脸涨红。

沈宛霜缓了一阵，坐起来掀了衫帽，姝丽之容此刻布满了怒火，她握紧了马鞭往回一拽，借力跳起来之际伸腿照着那巡营长的脸踹去。

不消片刻，她便撂倒了几人，只是还未待得意便被成群的黑甲士兵围住。

沈宛霜眨了眨眼睛，直接扔了马鞭。

——

沈谨柏刚下了朝，心情颇佳，与同僚们约着去小酌一番，只是坐下片刻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