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郎
,也不知她哪来这般大的气力,竟然将个男子慢慢拉拽了起来。 “见个鬼的君子之泽,攀龙附凤倒是个一溜烟儿的好把式啊,是吧?”余玉手上一紧,将人拉近,几乎要脸贴着脸,她笑得露齿,玉瓷似的贝齿却越发显得她森然可怖,“笑什么女子深闺梦里郎,瞧瞧您这春秋大梦做得漂漂亮亮,真真切切熨帖得很呢!” “你如今已堪比半个官身,按理说,我该对你念着旧情而感到庆幸。 余玉上下扫他两眼,微微一笑,杏眸眯起,道:“所以,你可知道我为何要动手打你?” “……” “因你口中那所谓的三年情谊。” 余玉丝毫不留情面,嗤笑连连。 “你方才说,你心仪我?我的确听闻你素赞美于我,可你究竟是在赞美我,还是在赞美自己的眼光?卑贱怯懦,无耻之尤!” 她五指骤然收紧,衣领勒得徐衍喘不上气。 “我好与不好,难道全凭你一张嘴不成吗!” “这么些日子过去,你是个什么脾性货色,我也算有所耳闻。” 余玉咧开嘴角,无不讽刺,这一刻的她阴毒刻薄,连她自己都感觉到陌生,但兴许,这才是真正的自己,是遇见赵昇之前,那个在江湖红尘中摸爬滚打出来的险恶女子。 “你娇柔脆弱,却心思狡狭,你唾弃蛇蝎美人,实则是驭其不住,你还瞧不起单纯女子,又爱慕其善良,欺之亦爱之,你自以为寻觅到相知相爱之人,实则却将我看得与你同病相怜,你算什么,也配与我同病相怜吗?” “自始至终,不过是你自以为的,什么情深似海?什么身不由己?都是你自己编来骗你自己!” 余玉面带嘲讽,声色俱厉,一句接一句,劈头盖脸砸得徐衍气血上涌,一阵晕眩,三伏天里凉得一脑门子汗珠。 “你恨不能爱天下人,一颗心乱刀切作三千丝,天下人照样不屑一顾!” 偏偏余玉被中午暑气冲得气盛,正当怒极,不依不饶不肯放过。 “你一厢情愿,注定从我这里得不到满盈的情意,伤情了一阵子,你如今又遇见了你的毕生所爱,见一个爱一个?” 这叫什么情深似海?错了,这叫广博似海。 “我平生最恨别人故作深情,明明一湾子浅水,还动辄比渊喻海,要脸不要?” “你拿别人当白痴,我不言不语可不代表我又聋又瞎,你怕我出了这个门说三道四宣扬你的不是,是以今日特意上门来堵我的嘴,安我的心吗?” 说起眼跟前这混账,便不得不提竹音的那桩事。 这般货色,也不知学的礼义廉耻都扔到了哪里去,专会捡着巴结一些有势女子,若是无势,总得要有几分姿色,想当初这徐子初凭着一嘴甜言蜜语,搭趁着竹音的东风跟去了司马府,转头没几天却赞美起了余玉的风采,可不将竹音气出个好歹? 竹音不过一个侍婢,经手之事有限,比起身份微妙的余玉,自是要矮上许多。 然而更耐人寻味的是,王府私下都将余玉默认为王妃孕中固宠的通房,可瑞王妃直至产子,也不见瑞王另幸他人,这固然可见瑞王之专情,只是在众人眼中,余玉的身份却尴尬起来了。 想来,徐衍便是因此将她视作无幸受宠的深闺怨女,时而多加殷勤,在她眼前晃悠的次数频繁了些,捎送孝敬的东西贵重了些,余玉只当是迂懦羞怯的书生普通示爱,谁知一来二去,以至“情深如斯”? 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