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不出
> “正是,”商昆略一思索,答道,“底下来报,赵昇一直按兵不动,倒是赵昇家中的夫人秦氏,三番两次登了娘家光禄勋府的门。” 魏霆眼底划过一丝讶异:“你说赵昇没有丝毫动作?” “此事,属下也很意外。” 魏霆转身撩袍上阶,语气不咸不淡:“能猜上楚王府……还算沉得住气。” 言下之意,倒是颇有几分欣赏的意味。 “如此,依公子的之意?” 魏霆的身影渐渐隐没在房中,只留下简短的一句:“彼不动,你不动。” …… “已是第十日了,半个字没吐过。” 茶案之上,置着一副墨盘,除却乌墨之外,里头还搁着几两朱砂,少许石青,掐着紫毫的修长手指,一旁是五六只细腻光滑的白瓷小盅。 “知道了。” 魏霆正细细绘着茶盅右角上的一块青石,头也不抬。 “待我陪父亲母亲用过晚膳,我亲自去一趟。” 商昆略一迟疑:“……喏。” 魏霆觉出他异样,微微抬眼睨他,目光犀利淡漠:“怎么?” 商昆摇头不言。 “下去安排吧。” 说罢,魏霆换过另一支笔,毛刷整齐而软,沾取少许朱砂,锋面落在洁白的瓷面上,手腕一抬一收,如此周而复始,一点红梅徐徐绽开。 一盏茶后,他骤然收手,只见艳红的梅,枯劲的枝,起伏的桥身,梅倚石桥。 最近两日,密室中忽然有硕鼠到处流窜。 每到入夜,伸手不见五指,四处皆是幽幽的荧光,时而近时而远,硕鼠们用腐烂的齿咯咯地啃食着土墙泥壁,诡异悚然,以至于余玉整夜不能安睡。 与万鼠同眠一穴,甚至在半夜醒来时,脚尖处只觉柔柔软软,细碎的异声就近在脸畔…… 在统共十多个日夜里,余玉翻来覆去,夜不成寐,白日里便昏昏沉沉,脑中刺痛,如今连水都喂不进去了。 额侧,青筋正突突跳得厉害,眉眼抽痛。 余玉只觉快要发疯! 发颤的身子蜷缩起来,脑海里已濒临崩溃,她不禁抬头仰面,轻阖双眼…… 终于,两行清泪蜿蜒,划过染污的面,留下浅浅的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