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躯体
> 罢了…… 这里,兴许没她想点那么坏呢? 也只是兴许吧。 …… “辰安,你身体一贯禁不住折腾,河东太远,你辰瑛阿姊若知道你执意送亲,反倒害了病,你晓得她心性,怕是要自责的。” 魏霆面上神色淡淡,心思却是执拗得很:“哪有家中阿姊出嫁,做弟弟的却不去为她撑腰的道理。” “我知我儿看重手足情分,可有你父亲和长兄送嫁,已是足够了的,辰瑛又岂会不领你情呢?” 这对母子俩僵持了许久,魏霆方才默默转身,语气平缓:“阿姊远嫁河东,如今一去,焉知何年何月再见。” 楚王妃一噎,没了下文。 长街茶楼,有人长身玉立,久久凝望着渐渐远去的大红喜轿,以及长长的,如同一列游鱼般的婚嫁仪仗,后头跟着一车车摊开的嫁妆箱子,各色宝石头面,美玉钗环,珍奇古玩,典籍字画,浩浩荡荡,十里红妆。 “二公子何必担忧,莘郡主是有福之人……” 身旁,仆从见他神色不愉,出言有意讨好。 谁知,魏霆目光一偏,反而悠悠问道:“有福之人?那自然也不缺我这个天生孱弱的,出的那份微薄之力了。” 那仆从未曾料到魏霆的性子如此阴晴不定,腿一软,跪地连连求饶:“二公子恕罪!是小的嘴笨,多嘴多舌惹了二公子不快,求公子大人不计小人过,求公子了……” 魏霆笑了一声,眼底意味不明,漫不经心地低头看向身前的一盆君子兰,摆了摆手。 仆从如蒙大赦,连滚带爬,逃也似的奔了出去。 不知盯着这盆兰花看了多久,身后才隐约有踏地的声响。 他头也不回,只问:“怎样?” “公子放心,路上已布置妥当,若还有什么匪患胆敢觊觎郡主嫁妆,属下定叫他们阖族地下团聚。” “嗯。” 魏霆倚身坐在窗畔,拨弄了两下兰叶。 “商昆,你说,明明父亲与长兄随身携带的亲卫足以威慑沿途匪患,我却还要提前派人到路上打点,是否……” 是否有些多此一举了? “公子多想了,这世上总有意外频出不穷,谁知又有哪伙人贼心不死,纵使王爷与大公子的随从亲卫完全足以抵御匪患,可是……” “可是只要这匪患出现,阿姊为人宽和温软,无论如何,总会被吓着的。” 魏霆身子向后舒展身躯,靠向身后室壁。 他转头望向窗外,见这长长的仪仗队终于见了尾,微微笑道:“若是我能去送亲,也不必这般了。” “公子身体要紧,不然郡主远嫁,也该心忧公子的。” 魏霆收回目光,眼底隐现黯淡之色。 明明能送的,却偏偏送不了。 “呵。” 魏霆伸指,轻轻掸去叶片上的浮灰,眼底溢出了一丝冷意。 “这副病躯弱体,今日之前,我从未觉得令我如此不快过。” …… 疾驰之下,风声呼啸,衣袍猎猎作响,尘沙扬起,昏茫了半边天。 “将军,进京在即,可要乔装改扮?” “不必,”远处人多,为首之人一勒缰绳,缓下行速来,“这些人手眼通天,总要知道的,与其遮遮掩掩,不若敞开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