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夫,夫君。” 明姝心如撞鹿,刻意柔声唤他,用指尖抵住他的胸膛。 他的世界里,似乎没有商量二字,俨然言语功能退化的野兽。 春宵烛暖,崔承嗣又饮了薄酒,血气方刚。明姝揣测,他抱她上来,是酒意上头,全然抛弃了规矩礼数,打算直接和她在椅子上……椅子上,这样的尺寸也是不合适的! 明姝心跳加速,更用力地抵着他的胸口。没了甲胄的保护,隔着一层滑腻轻薄的衣料,肌肉无比坚硬紧实。抵得她指甲疼。 崔承嗣低头视她,吐息微冷,未有进一步动作。 “不习惯?”他窥到她眼底的抗拒,低沉开口。 明姝笑意发僵,不知他是不是因为她的阻挠生气。 “不,不是,”明姝侧低头,怯怯撒谎,“我在深闺,久闻夫君大名,如雷贯耳。若非夫君解围,我今日恐遭歹人毒手……能嫁给夫君,高兴还来不及。” 初见便唤他夫君,没有半点公主架子。 说话时,耳尖红红的,不敢和他对视。 竟然在王室就倾慕他了?难怪如此顺从。崔承嗣微眯眼,忽地起了兴致。 那物什变化的触感,明姝能第一时间感知。她的颤栗更深切,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 见她还在抖,崔承嗣又皱眉。 不过见到只死了的狮子,至于恐惧到现在?他捏起她下巴,眸光探寻。 年纪尚小,身量也不高,却长开了,茱萸色的束带束不住眼下的浑圆,勒出了一道诱人的沟。 指腹不轻不重地压在胸膛上,仿若刻意的邀请。 哪里都是好的,唯独性格怯懦。 那起了的意又熄灭。崔承嗣扣着她的腰,将她放置地上。 他一手搭在椅子把手上,沉默地解外衫的系带。 明姝的下巴还在痛,尽管他没用什么力气。他似乎又不想在椅子上做。 要换毛毡子上吗?那儿太冷了,没有床,很不舒服的。不如撒谎来癸水,先躲过这遭。 明姝思索时,屋外来了个从置上过来传讯的信兵。 “大人,婆师使臣半道被吡罗部所劫,岑太尉请您去一趟。” 崔承嗣动作稍顿。 昭国君主将公主下嫁廷州,是为了拉拢他。他得位不正,亦需朝廷认可。但王室的血脉非同小可,公主下嫁,其子嗣无条件世袭节度,代代传承,会打破廷州廷州如今立贤不立长的传统。君主想利用公主控制廷州,分化廷州与剑东的节度使势力,非他所愿。 他从未打算与此女繁育子嗣。 何况她娇滴滴的,一捏便碎了,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岑绍懿提醒了他,往后可以泡在军营里,有理有据地躲着她。岑是现任剑东节度使,五十多岁,和他的义父崔执殳乃故旧之交。原来,义父也曾希望他认岑绍懿做爹,促成两家亲事,就像从前一样,维系两地姻亲。 倘若不是他得位不正,兴许如今娶的,就不是明姝。 “知道了。”崔承嗣又系上系带,淡道,“备马。” 他似乎因为军务耽误良宵而烦扰,不一会,已披上玄铁甲胄。明姝暗自欢喜,却不敢表现出来,反倒在他出门之际,委屈地勾了勾他的腰带。 “夫君,今夜你我新婚燕尔,非去不可吗?” 她的杏眼含着水雾,眼尾泛红,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