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花
萨克斯的声音慵懒而缠绵,配上大提琴手低哑的弹奏,乐池内虽小却各种乐手俱全;头顶Poleslar字样的粉色霓虹灯微闪了下,帷幕拉起,伴随着What A Wonderful World的曲声,穿香槟色吊带长裙的女歌手抬起脚迈上舞台。她蜜色肌肤上的光泽与身上的绸缎一般,在幽暗的顶灯下显得宁静、而波光粼粼。 “看到没有,刚才回去的客户乐成那个德行,哼,他还不知道今天就是他的忌日吧,大哥。”戴黑色墨镜的壮汉手中漫不经心摆弄着一张名片,嘴里却说出与这酒吧内气氛不和,自然到令人毛骨悚然之语。不论是□□的惯用语还是身上的装扮,都让众人对他们纷纷退避三舍,在周遭自然形成了空白的一圈。 对面男人却没有回他的话。他自始至终都没有丝毫表情波动,仿佛超然于对方之外,只是自顾自叼着一支烟,金色长发蜿蜒直下,怔怔盯着舞台一角——乍看过去,是那位女歌手登台的方向。于是任何不知他心中在想何事的俗人大多都该以为,他是在为那位女子所倾倒吧。 果不其然,墨镜男子也这般想,并且自然而然开口了。 “她的声音永远那么叫人陶醉,又本身就是位美人……”男子说着,低头啜饮了口桌上的酒,是加冰的水割威士忌,“原来大哥喜欢那种类型的,不错嘛。” 黑色马甲戴领结的服务生恰到其时走来,将墨镜男子身前喝干了的威士忌酒杯拿起,又从托盘上给他换了杯新的;而在金发男子空空如也的身前,也放下了一杯浅金色、点缀着一片柠檬皮的鸡尾酒。 金发男子的眉峰稍微动了下。 “这是苦味马丁尼,是那位歌手请两位的。”似乎是立刻看出男子心里所想,服务生解释道,并偏头向舞台的一角,向他们微微示意。 墨镜男子顿时面露大喜之色,他伸手指向那杯酒,轻佻道:“霍,那我们还真应该赏她个面子咯!大哥,看来您今晚艳福……” 只是他还没有说完,半截燃烧着的七星香烟就被“嗖”地扔进了那杯鸡尾酒里,将它当作烟灰缸般,熄灭了火苗。 “您……”墨镜男子大惊。 “你想要干什么。”金发男子冷冷道,他没有去理会对面的同伴,目光抬起死死盯着笑容可掬的服务生,虽说是问句,可语气之间却没有丝毫疑问想要对方解答的意思。他再度开了口,只是话音在冷淡之间突然加了一份狠厉:“我问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你不懂么!”他右手突然伸出抓住服务生的头发就往桌上掼去,左手则从桌侧的冰桶里抄起冰锥——狠狠向对方的脸上扎去。 肌肤撕裂的声音骤然响起。 “Veruth.”他咬牙道,松开了手。 对面戴墨镜的男子,Vodka大惊失色,可是并没有出现他预想中流血的暴力场景——银色长发的妩媚女郎甩了甩头发站起身来,她身上还穿着那套男士侍应生的服装,却丝毫无损她的女人味与美丽。水绿色的眼眸中仿佛流淌着月华,那张脸纵然在酒吧昏暗的光线下也闪烁着夺目无比的光彩,与她比起来,舞台上的女歌手骤然失色。桌上扔着一张残破了一半的□□,冰锥寒光凛冽的尖就扎在那其上。 “I’just kiddin.开玩笑而已,不要那么认真嘛。”被称作Veruth的女人却毫不畏惧转而大笑起来。她看了看男人如寒冰般的脸色,又补上了一句,“你的表情真的很吓人呀。” 男人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兀自坐回了原处。 “我只是看你垂涎人家歌星的美貌,才稍微逗逗你罢了。”Veruth耸了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