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梦
它是木质的,还占据了大半个柜顶,只是片刻陈夕照就打消了把它挪下来的想法。 上去的话,身高又不够,拿什么垫脚呢? 她左看右看,只找到一个膝盖不到的小凳子。 上去试了试,发现还差一些。 正要下来,见柜子旁边还有个及腰高的矮几。矮几上积了不少灰,一条腿有些不稳。 陈夕照撑了撑,觉得问题不大,便把矮几挪到柜前,顺着凳子踩上去。 凳子和矮几都没问题,唯一的麻烦来自她的鱼尾裙。 裙子的膝盖开口小,上桌的行动受到很大限制,陈夕照看了眼默无旁人的室内,悄悄将裙摆提到大腿根部。 碍事的裙口紧紧箍在臀下,但好在双腿没了禁锢,能够支持她大开大合的攀爬动作。 爬上桌后陈夕照并没有立刻起身,她先是稳了稳,等找到平衡才抓着柜沿单膝站起。 突兀的男声就是此刻响起的。 如同惊雷,从身后顺着背脊直冲陈夕照的耳膜。 “夕照?你这是做什么?” 刚刚稳住的心神顿时乱了一拍。 接着手上一滑,半立的膝盖咚的一声砸回桌面。 “嘶……” 这声痛呼才刚刚脱离舌尖,陈夕照就察觉左后方的桌面一矮,重心瞬间失衡,整个人不受控制倒向身后。 早在她脱手的那一刻,门口的盛知樾就快步上前。 等到她失去重心倒向地面,他已经赶到她身后,俯身伸手。 高度集中的慌乱中,他的耳朵突然失去了与周遭的联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抓住她。 恍惚间,眼前闪过两道白腻的细影。 前后不过瞬息,却好似过了一个日夜。 再次恢复知觉,是陈夕照落在他怀里的那一刻。 她以一种极为标准的后坐姿势,砸向他的胸腹。 墨发轻撩,一股不属于他的气息瞬间涌入鼻腔,其味似花似木,分明柔和至极,盛知樾却几乎瞬间就清醒了,随即脸色一变。 “啪。”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陈夕照身后骤然探出,扣在柜面的玻璃上。 陈夕照立刻回身:“盛知樾……” 挣扎间突然失重,身体不可控制地向下滑了一截,她下意识想要撑住身后男人的肩膀,却因为男人的一句“别动”愣在原地。 “别动。” “也别回头。” 盛知樾又重复了一遍。 他曲腿倚在另一边的柜面,垂头轻轻抵着她的背脊,声音难掩沙哑,似乎正在遭受难以言喻的痛苦。 陈夕照听出不对,以为自己给他撞出好歹来了,双腿一划就想下来。 没成想刚动没两下,腰上就是一痛—— 她被盛知樾提溜着往上挪了挪。 “哎……” 惊诧间,陈夕照隐约听见一声闷哼。 再细听却没有了。 “别动,让我缓缓。” 他的声音愈发沉闷,不知是因为被她的毛衣堵住,还是身体不适。 陈夕照直觉是后者。 但他有言在先,即使她有疑问现在也不敢再贸然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