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遮纱
刻都有性命之虞,连首都幽州城也有不少高门世家收到风声,忙于逃命,甚至连贵重的东西都来不及带走。 处处人心动荡,纪无咎扛住了千斤重的压力,第一个向国君提出请求邻国派兵增援。 当时的宋国使节并不好说话,要求派兵也并不是无条件的,要割地、要朝贡,还要他不得不向别人低头恳求。 皇兄是太子,新任君位不久,他在位仁懦,讲究无为而治,平日只晓琴棋书画,在大事面前却是只想一味逃避。 在他知道宋国使节旁敲侧击的暗示条件之后,甚至忙不迭地自作主张,想将幽州割让出去,让皇室尽数迁都南下,韬光养晦,以待来日。 纪无咎羞愤难言,他第一次在朝中顶撞皇兄,质问道:“陛下若是先逃,幽州无人坐镇,民心动荡,国不将国,那就是要弃城中数十万百姓于不顾吗?” 纪国君被堵得哑口无言,半天支支吾吾,语气不自然地憋出一句:“那不是还有你在呢吗?” 后来,宋国还是及时派兵支援了。 纪无咎跟宋国使节讨价还价,争分夺秒地辩论两国利益,终于是替国家守住了幽州,把边地的二座贸易小城开放出去,让宋国商团无忧穿梭,并答应年年朝贡,为得就是保住纪国最后的江山仍在。 援兵是如愿借到了,可骂名都让他这个皇兄新封的摄政王给担了。 纪国多数文人好面子,做不得向他国请求的卑微之举,在口诛笔伐之下,言辞格外刻薄犀利,摄政王头衔一时宛如黑称。皇恩加身,背后却是无尽的辱骂和鄙夷,纪无咎全都尽数咽下,不敢怨,也不敢悔。 所幸,捷报传回幽州,宋纪两国的战士铁骨铮铮,硬是在战场联合劈开了一条血路,连绵的火光是那位临照铁骑的主将点燃的,它如若燎原的星星之火,最终湮灭了羌军想要深入的脚步。 纪无咎抚着爱妻的发,那些难以宣之于口的爱意与歉意都收纳于眼底,却又被许曼栀默契捕捉,她轻声说道:“罢了,这纪国摄政王左右就是个苦差事,看似风光无限,但累的脏的都让你包揽了,你要支撑不住真的累了,届时我再去跟陛下说一声,让他撸了这头衔也罢,咱们去各国各地游山玩水,岂不乐哉?” 虽是认真玩笑的语气宽慰,但许曼栀比谁都深知纪无咎内心怀揣的大义,他不图皇权,不图富贵,只图国之太平,百姓安乐,唯此而已。 他说:“等到王妃出门不用面遮纱,本王定要带你去世间最美的地方走一遭。” 趁许曼栀眼蕴雾气,面上感动之余,纪无咎趁热打铁,捧上先前就精心好准备的礼物。 流光溢彩的长裙,薄纱轻软,触手温凉,许曼栀略轻抚了一下,惊讶道:“我曾听闻宋国锦城有二物十分出名,一是锦鲤,貌美可贵逾千金;二是锦缎,薄如轻纱,修身有度,抚之如触流水。” “没想到王妃足不出户,却晓得天下之物。本王不如你,实在是惭愧。”纪无咎打趣道。 “少来。”许曼栀剜他一眼,没有再动那些锦缎,“你不是知道我素来不喜欢这些奢华之物么?定是使团从宋国带回的东西,百姓们若是瞧见了,那又得令幽州城内奢靡成风,人人争相追捧了。” “王妃远见。那这样......你只穿给本王看,可好?”纪无咎低凑在她雪颊边,瞧着她的耳畔越来越红,言语越发肆意撩拨:“夜下秉烛,良宵千金,定衬得曼栀极美。” 许曼栀被他的气息灼得脸上发烫,猛地站了起来,三两下取了托盘里的锦缎用力抖落,想要对比身形是否合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