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
宫下发了一道旨意:任用门下侍中兼尚书左仆射贾旭恒为平康初年夏税的“江淮水陆转运使”。 唐颂听到旨意时握紧了刀柄,贾旭恒接领旨意后赶往燕王府。 燕王正在为他那只白头鹦鹉换鸟笼,“转运使落到你的头上,说明秦哲目前还想着针对我。路线是兵部勘察的,你这面万不能再出现纰漏,到时肯定拿漕粮的损耗说事,你要把漕粮的损耗降至最低,让太极宫挑不出错处,让齐王没法支使御史台弹劾你。五年前你就做过转运使,虽不至于说是轻车熟路,但还是有经验的,本王相信你能办好这桩差事。记在账上,最近司天台那面形迹诡异,不好有动作。等这段风头过了,本王想办法收拾他们。” 贾旭恒俯身:“臣明白。” 贾旭恒南下扬州转运漕粮后,唐颂在一天晌午的间隙来到司宫台,她把一盒银丝酥送给司宫台大监江陌。 江陌收了笑问:“唐司长怎知奴婢爱吃这个?” 唐颂笑道:“我在司宫台有熟人。” 她指的是上官苍苍。两人第一次私下打交道,一人还带着礼,这场会面不可能是纯粹的寒暄。江陌端着那盒银丝酥问:“奴婢有什么能为唐司长效劳的?” 唐颂道:“今日来是想向大监问明靖王殿下当下的所在之处。” 江陌还有个身份:诸牧监大监,协从靖王治理马政。 江陌笑了,笑影融在春光里自成风流,“奴婢听说唐司长在兵部也有熟人,昨日萧侍郎勘察漕运路线已经归京了,不是么?” 是问她为什么不通过兵部打听靖王的下落而是来找他。 唐颂笑道:“找个由头跟大监搭话,今后大监与我不也是熟人了么?” 江陌眼尾高高挑了起来,“看来唐司长当真是位广结善缘之人。” 唐颂挺腰握着刀柄,再笑:“有幸与大监结交一段善缘。” 百花散粉播种,百鸟展翅高飞,花和鸟都是自由肆意的生物。江陌颔首:“有幸。” 傍晚回到家中,唐颂执笔写下一封信函,交给金乌:“唐州。” 金乌接过,转身隐没在了夜色中。 *** *** 六月初十,太极宫。 祁怀允入殿回禀:“回陛下,奴婢昨夜观测到火星、土星同在虚、危两宿,位于中天最亮之时芒角闪晃。两宿是北方分野之宿,两星在正南方向相冲,此乃南方有灾之像。” 秦哲问:“怎么是你来回话?” 祁怀允躬着身没答话,秦哲呵斥门边的太监:“传罗应知!” 罗应知奉旨前来,秦哲让祁怀允把他方才说的话复述了一遍后问:“司天台可曾观测到?” 罗应知满脑门子的汗,他不明祁怀允的来路,唯有照实说:“回陛下,未曾。” 秦哲冷声问:“两人同在司天台,如今司天台的口径无法统一,朕该信谁?四道旱灾刚过,南方还会有什么灾害?” 见两人垂首不言,秦哲斥道:“再测。勘对清楚了来回朕。” 一窗之隔的唐颂胸膈间的心跳越来越急,她抬起一手挡住了额前刺眼的日光。 景绮宫。 苍苍带来一卷宫外筵井斋的宣纸,砚庭有些面惭的向她道谢,苍苍笑着说不用,砚庭请她坐在自己对面吃茶。 “我听说花鸟司南下选拔/出来的学子已经在公主府安顿下来了。” “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