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
“景色好,咱们也玩儿美了,比呆在芳林门上有意思。听说司长破了桩案子?” 唐颂点头,“就司天台那桩。托各位的福,年底考课时我能蹭你们的功绩,混个上上等了。” “客气什么,”韦笙抿酒笑道:“我们也蹭司长的,相互蹭,都蹭个上上。” 唐颂道:“从今儿起,傍晚不管轮到哪司戍卫门上,只要我能散值,就过来值夜。” 钟黎问:“别吧,司长不累吗?” 唐颂解释说,“我领着两个职位上的薪酬,花鸟司这面我就得做事,南下这趟我本就没出力。” 花鸟司南下的空当,她查出了朝中显露的一些迹象,但在南下选拔学子这件事上她仍觉遗憾和亏欠,而且上下级之间需要黏性和服从。她坚持出一份力,其他人自然不可能反对,钟黎笑道:“欢迎司长回来。” 唐颂再次举杯敬他们:“欢迎诸位归京。” 廊下就着雨声喝酒,这个傍晚的间隙里岁月静好,一众花鸟使的舌尖上沾满惬意。程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脯,用手掸了掸抱怨说:“麻烦,今儿晚上又得洗官服,这天,明儿早上不见得能干。” 韦笙看着他官服上的酒渍,挤兑他说:“谁让你不小心。” 唐颂说:“想不想有身替换的官袍?” 众人都抬头看她,她继续说:“朝中各衙官员每人有两身夏衣,两身冬衣,每季轮换着穿。花鸟司、后宫女官和宦臣是一身夏衣,一身冬衣,每季就一身衣裳。是很麻烦。” 梁熙君问:“你有法子么?” “有。”唐颂把着酒盏道:“干活。活干的越多,越好,将来咱们花鸟司就有可能从礼部那领到更换的官服。” 钟黎道:“可是除了戍卫,咱们没别的活儿干呐。” 唐颂回脸静视面前众人,“我起居郎的差事,和京兆府联名查案的差事,还有你们南下为四门馆选拔学子的差事原本也不在花鸟司的职责范围内。干等着上头派活,那就没活干,想要有活,就抢活。” 抢活。 她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话比酒烈,眼神更烈,众人怔然。 梁熙君问:“不是,唐颂,你下一步什么打算?抢谁的活?” “不知道,肯定不能乱抢。”唐颂摇头后说:“得等机会,等争取到好活,立了功劳,届时花鸟司自然有底气向礼部多要身官服。” “嘴张得再大些,得到朝廷赐赏的公廨田或者职田,那么花鸟司就有地可种,有粮可吃,有钱可贷,自己就能给自己喂饱肚子,到了那时,花鸟司就跟别的衙署一样,真正有了权。” “不知诸位是否有这个志向?” 他们惊诧的目光聚在她的脸上,好一个敢说的司长。唐颂偏脸看向廊外,她觉得自己得不到回应,而她确实也未等到任何回应。 她心底一声默叹,花鸟司内也各有派系,人心不齐,之后共事必然走向割裂。 “喝酒。”她举杯,轻笑一声道:“今宵不谈公务。” “来来来,喝酒!” “喝酒!” 众人默契的岔开了话。 天一日一日热起来了,雨停后,满宫花香绿意。唐颂白天守太极宫,傍晚守芳林门,至五月初,这段时间内发生了很多事情。 兵部派遣两位侍郎萧羽、谭翔南下,从扬州至长安打了一个来回,勘察水陆转运路线。 勘察无误后,太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