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向
燕序齐看破云层厚重,月下淡笑,“我不希望,但我不惧怕,即使自己受到牵连。你最近在舍人院如何?还安逸么?” 杜郁茂随他去看天上那片云,云遮了月,月失了清明,“还是老样子,清闲。” *** *** 宰相府深夜来了访客,是京兆府法曹参军事何胥,听他把事件前后复述完整,杨书乘抬手请他喝茶,“这次是我欠水澄一个人情。” 水澄是公孙澈的字。何胥忙替京兆尹道不敢,暂坐片刻便道:“卑职不便久留,衡宰大人告辞。” 杨书乘的长子杨牧在一侧旁听,送何胥出府后回到正堂,他问:“父亲以为此事应当如何处理?” 杨书乘道:“事关门下省和东宫,共议。” 杨牧是太子十率府其中一卫左右卫率的上将军,进出东宫相对便利,于是他叫了府上两个随肩跟着,道:“我去去就回。” 杨书乘送他到府门处,嘱托道:“小心一些。” 宰相府位于长安西城金城坊,深夜出行遇到的唯一阻碍便是隶属于金吾卫的左街使,所以当杨牧被三个彍骑拦下时早已做好了准备,他解下腰间鞶囊丢了出去。 为首的街使在马上接了,查验后带领另外两人下马行礼,然后把鞶囊送回。杨牧伸手去接,撞上马下一双眸。 “见过杨上将,失敬。” 杨牧看着她皱眉,“脸生,之前没见过。” 唐颂抱拳:“卑职一个月前方入职,夜间巡查的多,所以将军不曾与我谋面。” “你父亲什么职位?”杨牧问。 南衙十六卫选拔侍卫主要通过武举和门荫录取的方式,武举录取的庶人名额有限,每岁三十人。门荫录取的人员是五品以上亲贵子孙,所以杨牧才会问唐颂的出身。 唐颂回道:“武宁侯。” “原来是唐家人,”杨牧看她的眼神起了变化,收起一些傲气,“侯爵的门荫,九品的武职,低了。” 凡有封爵者以及五品以上官子孙以荫入仕武职时,根据父祖的身份和官品的高低,叙以不同的品阶,侯爵出身从六品下。 杨牧的意思是说她九品的街使一职官阶过低,与她的荫资不匹配。唐颂再次握拳,“武选在即。” 所以,晋升也在即。 杨牧听出她的话外之音,未再多说什么,催了马向东宫驰去。 唐颂目送他的背影,挑了唇角。京兆尹果然有攀附之心,今夜所发生的事,宰相府已经通过公孙澈得到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