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br> 窦荔知抬头,正对上福乐玩味的眼神。 她自然猜到她的意思。 应当是她动用暗桩人手失败,被人抓住把柄,而暗桩的源头却是南宫悯,虽然不至于拉他下水,但处理起来总归是个麻烦。 “世子?”窦荔知喃喃道。 “不算太笨。”福乐点头,“世子进宫后和陛下提起,说是窦家小姐偶遇山匪,天子脚下,竟然出了这样的事,陛下勃然大怒,令端王调查。皇叔不得已,只能斩去一臂。” “陛下虽然并未明说,但前日里已经把丰都兵马司指挥换了他人。” 这几日朝堂之上风声鹤唳,陛下虽然平日里不甚在意朝政,但总归在乎这屁股下坐的龙椅。 有人在丰都公然豢养暗卫杀手,还关系到闺秀性命,若是传出去搞得人心惶惶,岂不丢了圣上颜面? 臣子们明争暗斗不要紧,但有人敢把手伸得太远太深,就别怪龙颜大怒。 这事应当只是暗地调查,所以明面上并无波澜。 若不是今日福乐点醒她,她也不知道这件经她与世子和南宫悯三人之手,引起这么多麻烦。 如针扎蚁咬的麻痛感顺着窦荔知的腿蔓延,福乐见她跪的久了,亲自扶了她起身,她站起来时一个踉跄,差点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窦荔知不知不觉被推到这个位置,不管愿不愿意,她都不可能全身而退了。 放眼丰都之内,她只能上了福乐公主这条贼船。 “臣助殿下荣登大宝,望殿下得偿所愿后,归还荔知自由。”窦荔知说。 少女眼神坚定,眸中光芒一如当年。 很多年前南宫悯还是个不受先帝宠爱的皇子时,曾问她有何愿望,当时窦荔知只说要等他长大后,游遍山河美景,做一个平庸且自由的人。 南宫悯答应了,可是直到她咽气,都没好好见过江南的烟雨行舟和大漠孤寂的落日。 丰都困住了她一世。 而此刻福乐也如同当年那个少年一般,欣然应允。 “再不进宫就来不及了。”福乐道,“只顾着和小荔枝说话了,倒是忘了时辰。” 虽然这么说,但仍然不急不徐,薛凝雨与她都换了一身衣衫才出发。 等三人行至宴饮的殿内,乐声已经起了。 皇帝虽然没有预料中那般宠爱南宫洄,但好歹是膝下唯一的皇子,又恰逢头一次在丰都庆生,该有的排面一应俱全。 福乐领着她们行礼,这是窦荔知第一次参加丰都贵人的宴会。 只觉得举目皆是繁华奢靡,美人如云,连烛火都比外头的明亮些许。 但她不敢乱瞟,上头坐的无一不是丰都权力顶峰的人,或许她不经意的举动就会惹来杀身之祸。 “都起来吧,今日算是家宴,不用那么多虚礼。”皇帝笑着,放下酒杯,“不过今日福乐怎么来迟了,你一向最懂礼数,怎么反而让洄儿等你?” 福乐并不害怕,同他撒娇:“非儿臣仗着父皇宠爱故意来迟,实在是荔知可爱,与她相见恨晚,一时聊的忘了时间。” 说完,又问离帝后最近的少年:“皇弟不会怪我吧。” 上座的少年浅笑,自然不会故意为难福乐:“皇姐说笑了,一家人,何必见外。” 习惯使然,窦荔知早趁着间隙观察了这位皇子。 只能隐约看到他身着蟒袍,气度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