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兵之计
冷漠寒声:“他们难逃一死,不过早晚而已,云鹤不必与他们计较!” 宋时明暗哑声轻笑,“兄弟们,我们约好下辈子还投胎塞北。若届时的塞北还未归国,我们就重操旧业。若已归唐,我们就开开心心做一世景唐人!” 张怀贤眼角急急滚落一滴泪。 赶忙脚尖一点地,将毂车转了个面向背对尚云明沏,语气尽量寒漠道:“那便祝你们得偿所愿!” 尚云明沏冷漠一睨赌咒发誓的千香坊众人,推上张怀贤毂车驶出牢房。 还未开口派人,便见被五花大绑的老阗医拖下狱阶,重重搡倒在二人面前。 张怀贤抬起微红的眼,对上老阗医那双惊惶失措的脸,轻声:“连累你了!” 尚云明沏疲惫坐上圈椅,倾身向老阗医,毫不避讳道:“你是上任节使留下的。我敬你医术精湛留你于府中,不是让你向外透露府中内情的……即便是我八拜之交的兄长!” 老阗医顿时痛哭出声,以头抢地连连,“节使饶命、节使饶命啊!张都督给的金银器物实在太多,都怪老朽财迷心窍,老朽下次再也不敢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尚云明沏拿眼神示意亲卫,“也算死得其所!” 亲卫立时抽出腰刀,静待命令。 “云鹤!”张怀贤红着眼眶,看着僵直身背的老阗医,“罪不在他,在我!你如此做,让兄长情何以堪?” 尚云明沏淡然端起茶杯,凉茶入喉,略微熄了熄他心中的火,“教训府中人是我之本分!虽兄长有功,但兄长的手莫伸得太长!” 张怀贤绵长一叹,幽幽道:“只怕云鹤暂时还杀不得他!那药……正是听这位老阗医说的!” 老阗医闻言,惊恐连连摆手:“张都督害我一次不够还欲害我?这药我仅听家师说过一次,若用量不当,老朽死无葬身之地。” 尚云明沏重重一放茶盏,一把揪过老阗医的领子,正色问:“当真有这种药?” 他折腾了这些人已整一日,花招耍遍,偏这些人油盐不进,唯求一死。 若真有这种药,不啻于雪中送炭。 他宏愿之第一步便是收了塞北,进而它图。但若塞北不安,下一步的计划终不能这安心开展。 卧榻之侧,岂容景盟安眠? 便是将晟洲翻个底朝天,他也要将景盟的人一个个揪出来,斩杀一尽,以绝后患! * 宋唐心被押回院子后,院门随即于外面被府兵上了锁。 “哐啷”一声,锁链重撞于门扇后,府兵七零八落的脚步声随之远去。 她僵硬着身子往屋内走,一路轻唤:“小怜、小怜?” 可无人回应。她手捂住嘴,泪如泉涌。 她被五花大绑带出院子时,小怜在她身后拼命踢打那些府兵。可她被押走得太快,快到来不及看小怜的情形。 眼下院中死寂,估摸小怜已…… 正午阳光如火,炽光从树荫间斑驳落下,她蜷缩着四脚坐在树下的地上,却如坠千年冰窟。 于府狱一入一出,她若自阴间走了一遭。 早知尚云明沏阴险深沉,但他的手段骤然展现眼前,还是让她全身战栗、肝胆俱裂。 她双手紧紧合握在唇边,咬得大拇指鲜血淋漓,以让自己头脑冷静。 偏偏脑中混沌一团,任何办法都想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