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兵之计
“我从未闻听晟洲城有什么景盟!”张怀贤轻轻一闪眸光。 尚云明沏一放茶盏,唇角一勾,笑问:“我可有说过,景盟是晟洲城里的?” 张怀贤一垂眼帘,避开尚云明沏咄咄逼人的眼光,感伤,“遇你不久,半年而已!但为了你,我母亲被立琮派人活活烧死,而我也险些损命。我究竟要如何做,云鹤才不会疑我?” 尚云明沏神色面无表情看他。 短短半年确实时间不久,但他与张怀贤已几历生死,两回被张怀贤所救,而张怀贤母亲…… 可眼下事触及他底线,暗地里运作的景盟意图塞北,整个晟洲城他无人可信,即便因他丧母的张怀贤。 心中念头轻闪,尚云明沏也仅是神色微微一动便站起身抽出腰间佩刀,走向毂车。 “牢中千香坊的人足有三十人之多。日杀一人,也需一月时间!” 尚云明沏将刀递到张怀贤面前。 “在兄长想到计策、逼他们交待出景盟之事前,便先这么办!兄长可愿?” 望向递来的雪亮亮的寒刀,张怀贤凝眉望向尚云明沏,胸口微微起伏。 “怎么?”尚云明沏凉薄一笑,“兄长下不去手?还是不会用刀?” 见张怀贤始终不伸手,尚云明沏收回刀,头也不回跨入牢房。 ““我耐性向来不好,兄长知晓……我也不想等那么长时间,今夜便将他们全宰了!” “云鹤!”张怀贤蹙紧弯眉,眸光急急波动,忽道,“我有一计!” 尚云明沏悠悠转身,皮笑肉不笑望他。 张怀贤缓声:“听说世间有味毒药,若施量能当,连服十日便能使人口吐真言!” 尚云明沏轻抚手中熠熠生寒的刀刃,淡道:“这可是兄长的缓兵之计?” 张怀贤百般无奈道:“既如此疑我,何苦又与我结为兄弟?或者今夜干脆也将我杀了。往后,云鹤便无需不安!” 说完,他胳膊用力,艰难推着毂车轮子,缓缓驶入牢房,于尚云明沏面前高仰起头将脖颈露出。 牢房内,千香坊血肉模糊的众人纷纷抬起,屏息敛气,紧张看着二人。 宋时明忽地大声笑起,“卖国贼之子恒卖国,百姓诚不欺我。张怀贤,你百般谄媚讨好于西阗人,却落得这般下场。黄泉路遥,有你作伴倒也有趣。” 千香坊众人本鸦雀无声,听了宋时明的话,虽被塞住口却也含混地大笑起来。 尚云明沏神色再次微动。 他不悦望向哄笑的千香坊众人,急行两步,手中寒光一闪,“噗”地一声,手中佩刀随意刺入一位千香坊护卫胸口。 倏然惊变,千香坊众人惊怒挣扎。 宋时明目眦欲裂,大骂:“西阗贼子,你不得好死!” 张怀贤霍地开眼,见尚云明沏淡定自护卫身上抽出腰刀,自袖中拿出块白绢轻轻擦拭,痛楚语结:“你……” 尚云明沏轻轻一弃白绢,将腰刀入鞘,微愠道:“我之兄长,断容不得旁人污蔑!就依兄长所言,白白死了还真是太便宜他们,也太枉费我的苦心!” 张怀贤握着毂车轮子的手,手背上青筋暴起。 须臾,那护卫胸内积血上泛,艰难抬起头望向张怀贤,想要开口说话,口中却源源涌出鲜血,只能绽开个释怀的笑,缓缓阖上双目。 张怀贤眼中水汽急聚后,仓促阖上双目,